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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警员们也是身体紧绷,仿佛一个拉满的弓,静观其变,蓄势待发。
在一片紧绷中,程迩显得异常松弛。
他眉梢轻轻一挑,眼尾微翘,勾勒出一抹嚣张肆意的弧度,歪了歪头,似笑非笑地说:“电视剧看多了吧,你有没有发现自个儿是在密闭的空间,还想玩儿撕票?”
程迩一边说,一边观察男人的状态,皮肤蜡黄,脸部皮肤粗糙如泥土,眼底泛着淡淡的乌青,看上去相当疲惫,闻言迟钝地一愣,眼尾肌肉抽搐一下,手上加了力量,显然是怒气上头并不清醒。
程迩微微一愣,眯眼瞥见他手臂裸露出的皮肤,隐隐约约看到溃烂的痕迹,抿了下唇,稳住呼吸,神态依旧松弛,懒洋洋耸了耸肩,紧接着说道:“你这要是故意杀人,可不就是蹲个监狱这么简单了。”
那男人显然是并没有听懂他话中的意思,但见程迩语气随意,神态也很平静,手上已经隐隐约约有松开的意思。
直到程迩神色骤冷,眼尾低垂,眼眸中浮上一层薄薄的霜,语气透着凌厉:“意思是让你放手,听懂了吗?”
被他骤然间的冰冷斥责吓得一颤,的男人迅速松开手,向后踉跄了两下,被同伴扶住,紧接着就被冲上去的警员拉扯开,狠狠摁在了地上。
涉嫌非法活动的嫌疑人被一一控制住,现场的秩序渐渐恢复,扫黄大队在登记完其余顾客的身份信息后,对足疗馆的清扫行动即将告一段落。
扫黄大队已经收队,夜色渐深,昏暗的室内,人影交叠,脚步声纷杂不断。
程迩站在一层前台前,最初打翻的一桶水已经流淌到脚边,他脑海中一闪而过最初的景象。
余寂时站在他身侧,与他并肩而立,此时显然刚刚放松下来,见他神色严肃,眉心微蹙,忍不住开口问道:“程队,怎么了?”
程迩缄默不语,默默与他对视,薄薄的眼睑低垂着,似乎一瞬间想到了什么,幽黑深邃的眼瞳中,溢出一丝淡淡的亮光。
他大步向前走了两步,绕过前台的桌椅,直直走向那扇小门,先是拧动把手推了推,压根打不开门。
余寂时这才想起,方才破门而入时,钱雪惠第一时间是踹一脚门把门关上,而后才是提醒楼上的嫖客,显然下意识觉得这个储存室更重要。
程迩盯着这扇门沉默几秒,紧接着蹲在地面上,侧过身,一条手臂伸进桌底,四处摸了摸,忽地神色一定,紧接着抓出一把钥匙。
手上沾了不少灰尘,他随手拍了拍。
他将钥匙插进钥匙孔,打开锁,推开门,情况之外而又意料之中的,扑鼻而来的就是一股油腻腻的刺鼻酸涩气味。
里面有一个巨大的冰柜,掀开盖,里面干干净净的,却隐约散发出血腥的气息,不知里面曾经存放过什么。
余寂时不由得想到,这个巨大的冰柜里面空间这么大,不知能装上几副尸体,如果将尸体肢解,又能装上几副。
冰柜旁还有几个大麻袋,程迩扯开系绳,露出里面的模样,白色粉末被一个个透明小塑料袋装着,又翻了翻其他的袋子,还找到了烟卷和注射器。
余寂时看到这一幕几乎是一瞬间懵住了,深吸一口气,几秒后才恢复冷静,薄唇轻启:“程队……”
程迩意料之中又觉得不可置信,站起身,和余寂时对视上,一时间缄默无言。
这一套扫黄行动可谓是收获颇丰,不仅将卖淫嫖娼的组织者抓住、解救出了八名女孩,还在足疗馆储存室发现了大量的海洛因及其吸食工具。
办公室里,钟怀林双臂环胸,糙痞的眉眼紧紧拧起,唇角溢出一抹冷嗤:“这小小的一个足疗馆,还真是卧虎藏龙。”
这一趟谁不是万般惊讶?钱雪惠这足疗馆在呈安市安安稳稳开了两三年了,卖淫组织也就罢了,关键是毒品,不仅仅是储藏,一定还包括运输、销售等环节,这里简直算上一个小型毒品窝点。
成齐神色严肃,眉头紧,锁面上没有半点笑意,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沉吟片刻后,才抬眸看向程迩:“程队,你是怎么一下就发现的?”
余寂时也轻轻点头,目光清亮地看向程迩,带着一丝淡淡的疑惑。他和成齐一样,也不能理解程迩为什么会注意到这个细节。
程迩轻笑一声,耷拉着眼皮,神色慵懒:“并不是一下子就发现的,起初只是在和打手纠缠的时候发觉他面部状态很不对,后来发现他手臂上的癞斑,又想起来钱雪惠第一时间把储藏室的门关上了,临落网还要将钥匙给扔掉。”
顿了顿,他打了个呵欠,也算是长话短说,“总之不对劲,就想着随便搜搜,没想到有意外收获。”
不仅仅是顾及了细节,更是经验之谈。
余寂时默默记下,成齐则是深深叹了口气,拍了拍程迩的肩膀:“多亏你,不然我们马马虎虎清扫场地,可能就漏掉了。”
特案组联合呈安市刑侦支队的代表,一起开了一个简短的会议,决定下一步先对此次扫黄行动的涉案人员进行审讯。
其中重点需要关注的,就是老板钱雪惠。首先需要解决的,是关于冯云慧的问题,而毒品案,则告知并交予呈安市禁毒支队。
会议结束已经是凌晨,办公室的打印机依旧彻夜不休地运转,抽进一张一张纸,打印出纸质版资料。
特案组紧接着又对钱雪惠的个人信息进行了深挖,并将整理钱雪惠社会关系网的任务交给了成齐那边。
程迩拿了纸杯,从饮水机接了一杯温水,递到余寂时手上,轻轻歪了歪头,唇角挑起温和的笑意:“走,会会钱雪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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