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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显然极为重视这次会面,发冠与衣衫都仔细挑选过,整个人明朗如月华,沉静而不乏飘逸之感。携带的见面礼,也完全符合孟蕖的喜好,是元岑子的墨笔孤本。
姜晏之所以识得此物,还是因为太常卿曾经在她耳边咕叨过。老爷子心心念念的珍品,终究没能挂在自家藏宝阁,而是送到了孟蕖手中。
孟蕖和闻阙坐着聊了半个时辰。
左相离开后,孟蕖才放姜晏出来——此前,女儿一直被她关在隔间,可偷听,兼发呆。
姜晏出来就抢着喝水:“听你们嘴不歇说了这么久,我都渴了!”
孟蕖笑而不语。
趁女儿咕嘟咕嘟喝水的间隙,孟蕖道。
“我对他诸多挑剔。比如,年纪太大……”
姜晏噗嗤呛到,连连咳嗽。孟蕖一边帮她抚背,一边继续讲自己的感受。官位太高,性子太正经,善谋略洞悉人心,而且容貌过盛。
总之,缺点是缺点,优点也是缺点。
说到最后,孟蕖幽幽叹气。
“好在他很珍重你,大抵也不会欺压你,苛待你。他与我允诺,不会再娶别的女子,也不会生出二心。能做到这份儿上,我应该满意么……”
孟蕖的语气犹自掺杂几分迷茫。
见状,姜晏终究咽下了“其实我没觉得真会成亲”的话语。
闻阙与姜晏的亲事起源于一场临时救援。他们彼此明确过,这只是事急从权的处理,并非情投意合的结果。如今司应煊已经没了,陵阳成了新天子,曾经的三皇子司晨下落不明,国师无影无踪。
那么,姜晏真的还需要嫁给闻阙么?
“要我说,季家的小子也不错。”
孟蕖的话扯回了姜晏神思。
“璧英也算看着你长大的,与你年龄相差不多,模样周正家世也不错,而且嘴甜,可会哄人。”孟蕖沉吟道,“虽说有些沾花惹草的嫌疑,但他本性挺好的,心里有些傲气,比别的男子还挑呢。我知道他总是惯着你,想必成亲以后,也不会让你受委屈。他母亲与我相熟,我们是很好的姊妹……啊,对了,你如今供职兰台,可与璧英同进同出,平时做事遇着麻烦了,他也方便帮忙。这么想来,还是璧英更合适。”
姜晏:“……娘,你真是为我打算的亲娘。”
“可不是嘛。”
说话间,阿蘅拎着个朱红食盒过来,笑道:“刚刚季郎君亲自送到门口的,说是自家做的糕点,还有母亲酿的桂花清酒,趁热给夫人和娘子送来尝鲜。”
姜晏将食盒打开一看,是热腾腾亮晶晶的兔子糯米糕。木盒底部夹层还藏着小笺。
“写的什么?”孟蕖接过来,“哦,糕点他自己下厨做的呀。我刚刚说啥来着?”
捏着字笺的孟蕖,弯弯眼睛问姜晏。
“季桓较之闻阙,何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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