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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轻盈佯装不知,摆出倾听的姿态。
皇帝满意他的态度,道:“吾儿现年已二十岁,也是到了为朕分忧解难的时候了,
南江一带的悍匪,想必你也有听说,他们作风猖獗,对百姓们是烧杀抢掠,近日数次来犯,多次挑衅皇家威严,
朕为此头疼,整夜睡不好,他们人数多达一个军,共计千人,杀了甚好,可观他们个个骁勇善战又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便起了招揽之心,
想来无名无姓的大臣前去招安,定是无功而返,朕思来想去,还是觉得盈儿去最合适,
一来,可以锻炼你的为人处世,二来,对你日后登上皇位,成功招安一事,是个美名,亦可记载史册……
盈儿,以为如何?”
月轻盈眼睫轻眨,抬起脸,黑眸直视皇帝,忽然他发出惊天动地的咳嗽声。
他脸色骤然发白,额头浸出细密的汗珠,手死死揪住心口,用力过猛,手背青筋弓起一个脆弱的弧度。
整个人更是有些站不稳,幸好手边有个椅子可以支撑,否则就要跌落在地。
他缓了好久,都没有等来皇帝改变主意,他的呼吸逐渐平缓,懂了皇帝的决心。
“父皇皆已为儿臣打算周全,此次招安一事,儿臣定全力以赴。”
他起身站立,如挺拔的青竹。
只是先前的不适,让他看起来有些狼狈,黑发沾染在额际,苍白的脸染上了红晕,唇瓣更是红艳的滴血,眼底还有凝结的水雾。
柔柔弱弱不堪一击,却有君子傲骨,看的一旁美艳的皇后揪紧了手中的帕子。
她不能留下太子盈的决定是对的,这样玉树兰芝的人不能被那人发现,他也不能挡了自己孩子的路。
她掩埋下眼里的阴毒,抬手搭在自己的小腹。
这里有了她和皇帝的孩子,要想皇帝立自己的儿子为太子,月轻盈必须死!
皇帝交代了月轻盈一些招安的技巧后,便让他退下。
月轻盈出了璟泰殿,王公公就迎了上来,满脸急切,问话犹犹豫豫。
“太子殿下,招安一事?”
“孤应下了。”
月轻盈拔步离开,王公公一顿,亦步亦趋跟着。
“那您那咳嗽重病的招使上了吗?”
“使了,但父皇心意已决。”
这就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王公公啜泣一声,忍不住老泪纵横,周边都是自己人,情不自禁道。
“皇上怎么能这么对您呐,您体弱多病,南江那粗陋脏乱的环境您怎么受得了啊您还要与那胡搅蛮缠心思歹毒的悍匪纠缠,几次三番您的身体哪能吃得消啊……老奴……老奴真是担心您去了就回不来了啊!”
王公公长相喜感,胖乎乎的圆脸,小眼睛,哭起来就只剩下条缝了。
月轻盈噗嗤笑了出来,但见他哭的煞有其事,忍不住皱起眉头。
“我还没死,你倒是哭起丧来了?”
嘎……
王公公吓的立刻止住声,惊吓过度,这之后的一路不停的打嗝。
之后月轻盈带着王公公花了三日的时间,收拾好包袱,收编好队伍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这三日,他每次醒来开窗,都会收到有意思的礼物。
今日是一捧毛茸茸的灰白色毛毛。
昨日是一尾鱼。
前些日子是一枚不知生物的鳞片。
沈砚台一路都在关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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