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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屋里关了两天,李寄屁股上的肿退了,却仍有大片一碰就疼的淤紫。好在脸上的指印消了大半,颧骨上淡淡的一抹青,对外谎称是躺着时手滑,被手机砸了脸。
终于能下楼吃晚饭,李寄按着木质扶手,顺着楼梯往下走,一边为重见天日感到轻松,一边又为要见周淳觉得紧张。
李寄不禁朝旁边瞥了一眼——周泽这家伙非常可恶,这两天时不时就要提起他被周淳揍的事情,特别是上药的时候,一边揉一边说,搞得他条件反射地一听到“周淳”就屁股痛,到现在还心里发憷。
两人到餐厅的时候,周淳已经在坐在桌边了。庄思思站在一旁作汇报,桌上堆了一堆资料。
周淳看了眼李寄,微笑着问:“怎么下来了?”
周淳(被周泽刻意强调过的)余威深长,李寄面对他时颇不自然,低垂着眼回答道:“不想一直待在房间里。”
周泽随手拉开椅子,坐到周淳对面,坐等上菜。李寄没料到庄思思也在,这下当着外人的面,特意去拿垫子似乎很奇怪,可要就这么坐又实在坐不下去。
李寄按着椅背,犹豫了两秒。桌子对面的庄思思适时停了汇报,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绕过来,递过来一个手机,“不好意思呀,寄少,侵犯你隐私权的罪魁祸首,是对面喝咖啡那个,不要打击报复我啊。”
不提这茬,李寄都快忘了他的手机在庄思思那里接受“检查”。他接过来按了两下,手机并没有什么变动,通讯录里李家人的号码一个没删。
李寄下意识地看了眼周淳,默默把手机揣了起来。
庄思思给完手机,施施然整理了文件,转身走了。李寄松了口气,去一旁摸了个软垫回来。
饶是坐垫松软,坐下时也一阵钝痛。李寄小心翼翼地往下曲腿,没等坐稳,周淳忽然开口道:“晚上跟我去一趟‘滩涂’。”
“我?”桌子这边的两人同时抬头。
周淳没看他俩,语气平淡地解释道:“阿寄和我一起去。九点,‘滩涂’的老板要开场公调。听说有李家人要去看,我索性约上了原三。”
“原三?要和李家摊牌了?”周泽坐直身体,眼底透出一丝不快,“叫上阿寄做什么?”
李寄皱了皱眉,迟疑道:“我以为暗中站边就可以,就让李家和原家撕,咱们何必下场?”
“还不是因为你那通电话?”周淳挑眉看他,晃着手里的杯子,“当时不客气的话已经说尽了。这时候还不挑明立场给所有人看,就是露怯。”
那天从周淳踏进包间的那一刻起,李寄就懵了,几乎是大脑一片空白地听着周淳接电话,当真没留心他说了什么。现在想起来,这立场早就没疑问了。
李寄不敢就这个话题往下说,默默接受了安排。旁边的周泽没这么好说话,不满地嘲道:“你自己去不也一样?看个公调还得拉个伴,怕原三把你怎么着了?”
“啧。”周淳不以为忤,笑着反问,“吃醋?”
“吃你妹。”周泽眼角一跳,反唇相讥,“阿寄养伤,你自己去。”
周淳慢条斯理地拉长音调:“没有妹妹,就一个口是心非的弟弟。”
“你俩打什么机锋?”李寄奇道,目光在两人脸上转了转,“这两天说话怎么总阴阳怪气的?”
周泽立刻闭了嘴,李寄额头上一排问号,转身看他,不慎牵扯到伤处,立时龇了龇牙,发出“嘶”的一声,伸手撑住椅面。
周泽眉心一皱,飞快地在他肩上扶了把:“坐着还不安分,嫌屁股不够疼?”
一边说,周泽还一边以警告的眼神去瞥周淳。周淳笑了笑,放下手里的咖啡杯,豁然道:“这样吧,阿泽也去。咱们仨,也好久没一块去‘滩涂’玩了。”
“滩涂”还是老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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