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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芜菁心脏骤停了瞬,随即嗤笑道:“乱梦一场,并无可信之处吧?”
屈二道:“我原本也不信小妹的话……可是今早我去问了六指神婆,她说这道同命咒下,梦是真的!”
“一定是真的……”小曲儿发起抖来,不知是惊的还是冷的,“除了三千界,谁能将活生生的人变成那副样子!仙君、仙君!你是神教弟子,一定有办法找到三千界对不对?!说不定只要找到三千界,破了塔下在我大哥身上的诅咒,我大哥就能活过来了!!”
齐芜菁一时觉得有些荒唐:“你求错人了,我并不认识祂,也找不到祂。”
屈二忽然抓住齐芜菁的胳膊,激动道:“你可是神——”
“这话我早听烂了。”齐芜菁撩起眼皮,笑意薄凉,“我一不受你供奉,二不图你报酬,有些事情我愿意帮,却并不代表我该帮,听明白了吗?”
小曲儿打开屈二的手,声泪俱下:“你干吗!你发什么疯?!”她转而对齐芜菁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仙君,是我太急了,二哥才失态的!”
齐芜菁自嘲道:“我比你们更想找到祂。”
恰在此时,桑青搁下了笔:“画好了,要过来看看么。”
“后面有炉子,你们二人先去烤会儿火,顺便叫白虎兄为你们冲杯驼奶喝吧,冷静冷静。”齐芜菁交代完,随即走到桑青旁,拿画一瞧,只见宣纸上赫然呈现出一幅“千眼探花图”,与齐芜菁昨日远观的那副画分毫不差!
齐芜菁评价道:“好小狗,无为教还教作画么?”
少君身形高挑,此刻褪了大氅,更显清瘦。
桑青坐着,仰面瞧他:“要奖励我么?”
齐芜菁伸手朝画上探了探:“作弊可没奖励,这上面一千个人,一千张脸和身子,不用灵能,怎么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画完?”
少君放下画,躬身凑近:“你怎么变得这么讨乖?”
桑青道:“狗就是这样,是少君养狗的手法很生疏。”
“这是怨上我了么?”齐芜菁手指碰到桑青的喉结,轻轻屈指,像是挠了他一下,而后手指骤然勾住了项圈,将人轻轻扯近,承认道,“我养狗的手法烂啊……烂透了,可你叫得很好听,算是取长补短了。”
桑青被他勾住脖子,肌肤相贴,他问:“手这么凉?”
齐芜菁笑了下,撒开狗链。
不料桑青却忽然擎住他的手腕,令他的手贴上自己脖颈,不许他拿开:“怎么总对别人那么温情呢?”
“你需要的是温情么?痛和血才是你最想要的。”齐芜菁神色坦然,居高临下的目光中有些凉意,“你需要的是我拽你,还有……这样看你。”
桑青目不转睛:“我画这么久,你就只瞧一眼?”
齐芜菁直起身:“一眼就够了。”
少君望向窗外,雨下得小了些,六指婆又拄着拐杖从房子里面走出来。
就在齐芜菁以为她要去看画时,六指婆忽然慢吞吞转过身,面朝这边,似乎……正在看他。
少君喝了茶,笑意渐深:“画拿着,我想去验证一件事。”
*
这是一条泥泞的路,白天下过雨,还有些滑。
桑青走在前面,手中提了个装着鸡蛋的篮子。他朝后伸手,将少君牵下来:“不等刀做好了再去?若她真是邪祟,可是个试刀的好机会。”
“我不是说过,”齐芜菁提着灯笼,小心盯着路,“这份殊荣不给别人,送给你。况且,在渝怀之时,你我合力击溃了堕神,这次再多一个又何妨?”
桑青道:“此事涉及婴塔,少君怎么不和观南宗的人联系?”
齐芜菁道:“观南宗的作风我熟,他们不管真相隐情,见邪便杀。再有,你不是将魏清灵的通讯咒禁止了么,多问一嘴,心里舒坦了?”
“一般般舒坦吧。”桑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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