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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各自清洗了一番,换了床新褥子。齐芜菁眼睛还是红的,他分明对情事懵懂,却要装出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
桑青松垮着外袍,正拿帕子给少君擦头发。齐芜菁坐在床上,并不避讳目光,将桑青看了个遍。
桑青身形健壮挺拔,这令齐芜菁想到脚踝处的力道和疼痛。忽然,桑青问道:“看够了么?”
“你管我。”齐芜菁眼前还有热气和水雾,这令他非常想要瞧清桑青的模样,“你本来就是我的,我想看就看。”
然而桑请的湿发未干,他任由其滴水:“也是只会这一句话?”
“如你所愿。”齐芜菁推开他,“我从此不说了。”
“怎么乱如我愿?”桑青将帕子拧紧,套住少君的脖子将人拉了回来,“再讲一遍,我是谁的。”
“迟了,没心情了。”齐芜菁垂着脑袋,湿发乱飞,他忽然感觉对方不像在给自己擦头发,反倒像在故意揉他脑袋。少君耐心告罄,“还要擦多久?”
他说完这话,桑青便停了手。齐芜菁冷笑道:“你果然——”
桑青倒了凉茶,在少君的注视中吞咽而下。喉结滚动,齐芜菁神色微变。
桑青道:“果然?”
齐芜菁有些发热,立刻钻回床上,对桑青保持警惕:“今夜你不可私自离开,省得出去祸害别人。”
桑青的头发还在滴水,他放下杯子,开始用勺子搅粥,眼睛也不抬:“方才之事我已经忘了,少君还要记得?”
“有罪之人当然擅长忘记罪证。”齐芜菁时不时清一下嗓子,声音还是哑的,“你为何要混在我身侧,是想杀我吗?”
桑青轻声道:“是啊,可惜未得手。”
齐芜菁哈哈一笑:“装什么?”
他已经不止一次将后背暴露在了这条疯狗面前,然而等来的却并非撕咬,而是——
他也不知道。
桑青语气随意:“那我同少君讲个故事。”
“真故事假故事?”齐芜菁倒在床上,支着脸看他,“真的就算了,假的能听听。”
桑青说:“从前有个穷鬼,他想死,结果来到一方璀错之地,捡了朵花。穷鬼不知道花的主人,找了很久。这朵花很有意思,自从有了它,穷鬼就不想死了,从此他和花永远生活在一起。”
“哇。”少君毫无感情地夸赞道,“好烂。”
桑青端过白粥:“很烂么?”
“你可千万不要写文章。”齐芜菁点评道,“音书宗的人看到会撞墙自戕的。你猜他们会说什么?”
桑青说:“有辱斯文?”
“不,他们还会说‘这是谁写的?字像狗爬!’,然后我们紧那罗门的人就会闭堡三日,说‘小狗发情,准备骟刑,暂不接客’。”齐芜菁被逗得在床上笑个不停。
桑青端着粥,蹲身摁住人:“这么高兴?”
“这个也不喝。”齐芜菁仰面,倒转着视线看他,“我要喝酒。”
桑青垂眸盯着他,眼神中的侵犯意味并未褪去:“不吃饭,也不喝药。这么想死,毒酒送你喝不喝?”
“你有这个胆子么?”齐芜菁翻个面,将桑青拉到自己跟前,“一直盯着我看,你不会又要……”
他用气声呵出了一个字,湿热的呼吸轻飘飘扫过桑青的唇。果然,桑青喉结微滑,气息变得沉重起来。
少君笑得埋下脸,拍打着床。他恶劣又得逞,是个天生的坏胚!
听他嘲弄般的笑声,桑青并未觉得窘迫:“我想要,给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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