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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厚着脸皮掀开了被子,一手探过来揽她,“你离我这么远,我都看不清你了。”
她终于跨坐上来,凑在他面前说:“看吧,这下看清楚了吗?”
他抚上她的脸,做出惊讶的声气儿,“这是谁家姑娘,生得这样花容月貌!”
她腼腆地笑了笑,“我也纳闷来着,这是谁家的哥儿,这么风流潇洒,一表人才。”
挨了夸,他又是高兴又是羞臊,这辈子有很多人说他文治武功,说他是贤主明君,却鲜少有人敢夸他长得好。
一双手无处安放,落到了她的腰肢上,“我有没有同你说过,你的腰很软?”
她像坐在莲座上扮菩萨的妖精,听了他的话,应景儿地扭动了下,“是这样吗?”
他的魂儿险些脱离躯壳飞出去,轻喘着,紧紧扣住她,笑道:“真是聪慧过人的姑娘,稍稍一点拨,你就明白了。不过这衣裳太碍事了,还是脱了吧。我身上有伤,行动不便,就劳烦你了。”
她红着脸,没说话。挪开身替他更衣,一切熟悉的物和事,悄然便发生了。
绞杀,触动灵魂里的痛点,她搂着他的脖颈,偎在他肩上小声说:“你有伤,悠着点儿。”
这伤养了多日,好了一大半。再说这样的时候,哪里还顾得上。
热汗氤氲满身,浑然不觉得疼,专注在一点,专注在她。她就像贫瘠大地上开出的花,艳丽妩媚,美得惊心动魄。只可惜挑起了火,又没那能耐扑灭,起起伏伏总是差了一点。
没办法,伤处牵连的胳膊,最后还是派上了用场,他得助她一臂之力,才能狠杀这痒。
如约的手在他肩背游移,她知道他伤在哪里,小心翼翼地碰触,能摸见起伏的结缔。他血脉偾张,虬结的肌肉在她掌下有了走势,她害怕他太过纵情,只好抽出神志勉力劝阻:“慢些……慢些……”
可是怎么慢得下来,像骏马疾驰在草原,逆着风,把身子拉成一条直线。天顶银河璀璨,无边的欲望的原野,无论怎么奔袭都走不到头。
他终于用尽了耐性,轻巧一个翻转,把她平放下来。什么不能震动,什么不能用力,全是哄她的说辞。以前他这种事上看得淡,是因为没有遇见对的人,现在遇见了,每时每刻都想和她这样。仿佛错过了,她会逃走,只有一刻不停地纠缠,才能证明她在身边,她也爱他。
情潮汹涌,终于没头没脑向他扑来,她僵身战栗,即便他素来克制,这次也忍不住轻叫出声。
飘出去的魂儿,隔了好半晌才如碎片一样重新拼凑。他发现她的唇齿包裹住他的手指,灵巧的舌尖正缠绵地掠过。偃旗息鼓的哨探,立刻又振奋了,无赖地翻身过来,要惩处她的猖狂。
这下她老实了,识相地放开了他,转而来亲吻他的唇。边亲边嗡哝:“亲一亲就作罢……我腰疼,不能胡来了。”
他不大满意,牵过她的手,让她自行斟酌。
她的嗓音也发烫,“啊……不能总随它的心意,你自己不也得有主张吗。”
“我同它一体,它所想,就是我所想。”他气息咻咻,顺流而下。
如约知道劝他没用,早前金娘娘总说他要修炼,要做和尚,如今看来哪有半分坐怀不乱,简直像个莽撞的少年郎。
不知为什么,她心里总会时不时蹦出一种预感,好像现在经历的一切,是一场虚无缥缈的梦。不知什么时候梦会醒,醒了又该怎么办。
他在她身上到处点火,飘散的思绪又被他强硬地拽回来。这时也不去琢磨其他了,说到根儿上,不过及时行乐,将来的事,就交给将来去定夺吧。
总是好一番缠斗,到了收梢,两个人都浑身酸软,没了力气。
如约问他:“你不是不能撑身,也不能发力吗,怎么一下子好了?”
他闭着眼发笑,“我怕你累着,这种体力活儿,还得是男人来干。”
她又试着想搬动他,“你背过身去,我瞧瞧伤口怎么样。”
他说别瞧了,一面伸手抱她进怀里,闭着眼,笨拙地学人哄孩子,“乖春儿,睡觉了……猫来了,狗来了,吓得春儿睡着了……”
就是这么个人,有时候是真看不透他,摆弄起朝堂上的手段,让人不寒而栗,但私底下相处,他又处处给人“头一次”的感觉。头一次拿出全部的耐心来应付一个女人、头一次从那张只谈政事的嘴里,说出了猫儿狗儿。
不过这儿歌真是简陋,她不无嘲讽地想。心里虽嫌弃,唇角却慢慢仰起来,伴着他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呢喃,坠进了一个甜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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