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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嬷嬷正发面做馍,她笑着对翩翩说道:“嬷嬷做你爱吃的炉竈吊饼。”
翩翩嫣然一笑,她回到正屋裏,铺开今日买来的红梅纸,用镇尺红木压好边角,挽起衣袖,提笔蘸墨,开始写楹联。
往日,家中的楹联均由爹爹和阿兄完成,今年,就让她来写吧。
她能写一手好字,尤擅小楷,字体柔美细腻。
此刻,她略微沈凝,字体间带了点行书的笔调,整幅对联便显得飘逸,有了流动感。
从大门到小门,从对联到横批,家中要贴楹联的地方很多,翩翩写累了,转了转腕子,一个人跑到院子裏松泛松泛筋骨。
檐下挂着一盏风灯,在夜色下显得幽冷迷离。
廊下、秋千架上、枣树下都拢着硬邦邦的残雪,空气冷冽,翩翩蹲下来,在秋千架上握了一把残雪在手中。
西北的冬日,温度实在太低了,那残雪冻的她几乎握不住,她将雪球往地上一扔,雪球四散溅开,又搓了搓冻得通红的手,捂了捂脸,感觉整个人都起了激灵。
她朝着双手呵了呵气,正要回屋子,忽然听见院子外头传来马儿的咴咴声,她竖起耳朵,又听见皮靴踏雪而来的声音……
她心跳忽然加快,转身朝着前门而去,猛地拉开门。
风灯被猛然扑进来的风吹得摇摇晃晃,借着灯光打量,门口确实立着一男子,他披着云鹤纹和金色织线镶边的鹤氅,右手牵着一匹高头大马,正要以手叩门,就见门被人从裏边拉开了。
四目相对,裴湛一楞,还未反应过来,翩翩就扑进了他的怀裏。
翩翩到院子裏玩雪乃临时起意,本就是为了清醒清醒头脑,因此未披外衣。
裴湛用厚厚的鹤氅裹住她,声音带着丝赶路的沈哑:“怎的穿这样薄?”
翩翩抬起亮晶晶的眼儿,裏面全是欣喜:“你总算回来了,路上累不累?”
裴湛借着风灯打量她,嘴角一直笑着:“还好,就是路不太好走,随军已在驿站歇脚了。”
这时,叶氏等人也听见了声响,忙掀开厚厚的毡帘迎了出来。
翩翩忙从裴湛的怀裏钻出。
凝雪走来,牵着马儿往马厩而去。
自然又是一番招呼,嬷嬷忙去煮茶了,给裴湛驱寒用。
叶氏将裴湛迎进屋裏,屋裏灯火通明,裴湛又看向翩翩,眼裏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翩翩被他盯得莫名其妙,看了看叶氏,叶氏正好去找茶叶了,翩翩低声道:“你,老看着我做什么?”
裴湛一本正经道:“胖了!”
可不是,眼前的人俏生生站在他面前,之前略显尖俏的下巴此时都圆润了不少,肌肤细润如脂,粉光若腻。
他在边关待了近四个月,夜裏时常被有她的绮梦所逼醒,若不是忌惮着在她家,他指定把她拉到客栈好好温存一番,再用手好好丈量下,其他的饱满处也是不是“胖”了……
翩翩:……
“你娘在家养小猪呢。”裴湛又笑。
这可是捅了马蜂窝了,哪个妙龄女子乐意被人说“胖”的。
翩翩跳起来,上前就想揪他,偏他身上硬邦邦的,透过衣裳都感觉到那股勃发的力量,哪哪都下不了手,她气呼呼道:“你黑了,皮肤还糙了!“
何止,他下巴处还长了胡渣,添了一种萧然落拓之感。
裴湛不以为意,摸了摸自己的脸,笑道:“边关风沙大,再说呢,我又不是白面小生,你不喜欢我这种?“
翩翩:……
还未来得及说什么,陈嬷嬷便端着茶出来了,叶氏也笑着招呼他:“世子喝口热茶吧,外面天寒地冻的,你这骑马过来,别受了风寒,暖暖身子。”
裴湛含笑:“多谢夫人,夫人不必忙乎了,我既然答应翩翩来过年,也就不客气了,夫人也别客气。“
叶氏脸上的笑容也愈发灿烂,点头道:“如此最好不过了,那世子自便,别拘着。”
说完,看了眼翩翩,抬脚给裴湛收拾房间去了,把空间留给了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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