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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攀升到白热化之际,站在走廊上僵持不下的两人同时听到了从玄关传来的门铃声。
来人很有耐心,摁了一下,又停顿几秒,这才摁第二下。
傅信率先做出反应,转身往玄关的方向去,没走几步,就在玄关转角的墙上看到监控画面——有些意外,外面站着的人,居然是白霍。
程锴这时候也跟过来,看见画面里的人,先是微微一怔,然后低低地冷笑一声:“看见了吗,真正该死的人,在这儿呢。”
傅信只是沉默,既不接程锴的话,也不上前开门。倒是程锴大刀阔斧地走过去,在白霍将要摁第四下门铃前,猛地拉开了门。
白霍抬到半空中的手,连带他整个人,在看到程锴的一瞬间都僵滞了一瞬,随后又恢复如常,面色沉静、声音内敛:“怎么是你?”
“这话应该我来问你吧?”程锴眼色如刀,直直地射向白霍,那副微微傲慢的姿态,不知道的,可能还以为他才是这家的主人,“你来这儿有事儿吗?我可以替你转告。她不在,我也不好做主让外人进来,请回吧。”
外人?白霍皮笑肉不笑。
“我跟她结婚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我是外人,那你是什么?”白霍不疾不徐地质问程锴的模样,几乎和两人当初在小南楼发生争执时如出一辙,不同的是,当初要被赶的人是程锴,如今却成了白霍。
时过境迁,白霍那副睥睨所有人的姿态还是没变。
程锴身后不远处的傅信一言不发地看着这两个男人你来我往——他程锴要第一个冲出去出头,他干嘛拦着?静观其变就好,要是他真能把白霍赶走,也算省了功夫。
身后忽然由远及近地传来动静,傅信余光微侧,再抬眼,他又变成了那副与世无争的淡然模样,刚才面对程锴时语气里的妒忌和恨意全然消散了:“……让他进来吧,你都进来了,多他一个也不多。”
程锴猛地回头看向傅信,眼里是莫名其妙和错愕。可是下一秒,他听到傅信身后的走廊传来脚步声——是孟娴和傅岑,大概是察觉到动静,从卧室出来了。
远远地,看见白霍第一眼,孟娴原本平和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变得冷漠、苍白。
程锴忽然明白了傅信让白霍进来的真正原因——任何人都无法赶走白霍,但孟娴可以,既然他要纠缠,那就放他进来,让孟娴给他一个了结。
一个彻底的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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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暴露“秦筝”这个假身份以前,白霍也曾听孟娴提起过她的伴侣。
当然,碍于世俗,她不会明说她的男友其实是两个人,只是以一个代词来代替他们,比如“他”、“我的男友”之类。
他被迫站在孟娴的角度见识她和其他男人的恩爱,有时还要装作若无其事地聊上几句。这个过程,对他来说无疑是异常煎熬的——可他想要通过这种方式和她交流,首要任务就是不暴露自己,只以一个合伙人、朋友的身份和她聊天。
朋友不是丈夫,不可以吃醋,不可以嫉妒,再痛苦也不能冲过去把人夺回来。他要把离婚时的惨烈在脑子里过一遍又一遍,才能勉强抑制住许多可怕的冲动。
他不明白,傅家那两兄弟是怎么做到的——他从小到大受过的所有教育,都没有教过他把心爱之物拱手让人的,太爱就会想要独占,有能力就抢夺回来,这难道不是人之常情吗?
理智是这样告诉他的,可他贫瘠饥渴的感情又拉扯着他的理智,让他去看傅岑和傅信、看程锴,他们所有人都能回到她身边,为什么只有他不可以?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不止一次地这样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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