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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五就一身(第1页)

太初峰,既是一个地名,也是一个门派。

有人会问了,既然它是一个门派,不应该叫“太初派”又或者是叫什么“太初门”吗?

但可惜,太初峰就是太初峰,并没有什么太初派和太初门。在很久之前,这个门派甚至连太初峰这个代称也没有。因为就连这个名字也是后来别人给起的。

虽然他们很少下山。但当时的江湖上,若是有人提到他们,就会用手指指上面,小心地称他们一句,“那座山上的人”。

之所以没有名字,是因为他们的开山祖师压根就没有给他的门派、他的心法起过什么名字,甚至连祖师他自己都没有名字。

既然开山祖师都没有给门派和心法起名,那之后继任的掌门们自然也没这个资格起名了。总之,心法就是心法,不需要起名,练就罢了。太初峰也就是太初峰,也不需要叫什么门什么派,大家只要一提到“那座山”和“太初峰”,也便心知肚明是谁了。

由此就能看出一点这个门派平日里行为处事的风格了。其实这也很好理解,名字也不过一个代称,重要的是如何修行。难道你起名叫什么天下第一厉害派,就能打得过真正天下第一的“那座山”了吗?

不过还好,虽然祖师没有名字,但在他之后的历任掌门都还是有名字的。

到了如今这代,天下第一的“那座山”,他们的掌门叫做云凌。

而今日,便是云凌的出关之日。

寒风凛冽。

如今,正是雪山上最冷的时节。

到处都是一片惨白刺眼的苍凉。呼啸的狂风卷着成片成片的冰晶,劈头盖脸狂猛又强硬地向人砸来。

如此糟糕的环境之下,谁能直着身子站稳就已经很不错了。更遑论还要顶着风雪往山顶攀爬。

老人披着个厚实的斗篷,戴了顶压风的兔毛帽。他身材矮瘦面容和善,虽已年近七旬,但仍然腰背挺拔地在雪地里健步如飞。

连着赶了一个半时辰的路,老人才稍微觉得有些累了。他找了块巨石坐着,松开领子歇了歇,散散衣裳里的热气。

张望安心里暗自感叹,还真是老了。在他年轻的时候,哪怕是一口气爬到山顶他也不会觉出丝毫疲惫。

他向山下望去。小弟子罗怀已经变成了一个黑色小点,他艰难地顶着狂风走走停停。

果然,老人摇摇头。别说是当年的司景了,就是和如今领头的司言比,这孩子也还差得远呢。

雪山上是不能高声说话的,所以张老宗主打算在这儿歇会等等孩子。索性他就在这里欣赏起了风景。

远处,连绵不断的银白起起伏伏,雪色无尽直至遥远的天际。一切都冰冷纯粹的不太真实,唯有呼啸不止的狂风才能证明这里依然是人间。

此时山上的一个小点引起了张望安的注意。老宗主定睛看去,发现那有个人正艰难地顶着风雪前进。

雪山上是没有路的。就算有路也会很快被风雪覆盖。

这个人走的很慢,但他一直没有停过。眼看着又是一大片风雪压过,他也只是尽力俯身,一刻不停地慢慢挪动。

老宗主猜测,在这个季节又在这个地方爬山,应当是抱着和他们类似的目的。要不然就是太初峰的弟子在进行日常修行。

看着这人吃力地想要攀上一块摇摇欲坠的巨石,张望安不由得为他捏一把汗。老人在心里给他暗自鼓着劲,希望这个孩子能顺利爬过这块石头。

可这人刚爬到石头上,远处又是一大片风雪盖了过来。石头有了滑动的趋势。眼看着情势危急,张望安不由得站了起来。

巨石被狂风吹得左摇右晃,那个人也似乎要稳不住身形了。老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又是一大团狂猛的风雪压过去了。

待风雪完全散去,老宗主定睛一看,人已经不见了。

罗怀终于气喘吁吁地追上来了:“师,师父,咱们歇会吧…弟子实在跟不上了…”

张望安不答,只是弯下腰在雪地里搜寻着什么。

罗怀问道:“师父在找什么?可是什么东西落在雪里了?”

张望安道:“老夫看见个人摔进雪里了。快,你也来帮着找找。要是在这里冻上一会儿,这人怕是马上就没命了。”

闻言,罗怀也不敢耽搁。师徒俩便仔细地在雪地里找起来。

最后还是张望安在雪地下发现了此人。

张望安将他面纱摘去一半,简单探了探鼻息:“…还好还好,看来只是摔晕了。”

旁边蹲着的罗怀这才惊讶地大叫:“师父,这竟然是个姑娘!”

张望安隔着袖子正为她把脉,老宗主自然清楚这个年纪的毛头小子心里都会在想什么。他摇摇头:“你这小子,唉…姑娘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你师姐不也是个姑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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