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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说,我就得来句俗的。我每次看到他,都忍不住想到一句话。”
有人问:“什么话呀?”
“除却君身三尺雪,天下谁人配白衣。”
“……那你是真的挺俗的。”
楚晚宁的脸色由白转青由青转黑最后他决定佯作镇定,当作没有听见。
毕竟他习惯了面对大家的疏远和敬畏,这节日气息和酒意里抒发出来的忽然热切,让他顿时招架不能,节节败退。面对这样的情况,他实在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得强作镇定。
但耳根处微微的绯霞颜色,却出卖了他那张看似冰冻三尺的俊脸。
墨燃注意到了,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心里却不知为何,骤然翻腾起一股恼人的妒意。
他不是不知道楚晚宁好看,但和所有人一样,他也明白,楚晚宁虽然英俊,但那种俊美更多的是一种刀劈斧削的锐利,不笑的时候总是霜雪般冷,令人不敢亲近。
以他阴暗狭促的心理来说,楚晚宁就像一盘色香味俱全的酥肉,但是被摆在了残破肮脏的食盒里,这世上唯一打开了食盒,尝到里面美味的人,只有自己。他不用担心有人能发现这道佳肴,从此食髓知味。
可是今夜,在暖融融的炉火中,在烧酒的刺激下,那么多双眼睛都在盯着那只曾经无人问津的食盒。
墨燃忽然就有些紧张起来。他想把食盒牢牢捂住,就像挥走恼人的苍蝇一样,赶跑这些觊觎他吃食的人。
可是忽然又意识到,这辈子,这酥肉不是他的。他端着晶莹剔透的抄手,就再也腾不出空来,去赶掉那些垂涎着肉的狼。
墨燃他们没有想到楚晚宁居然真的也和其它长老一样,认真准备了贺岁节目,他呈上的是古琴演奏。弟子们满眼崇拜,有人小声道:“真想不到,玉衡长老居然会弹琴……”
“而且弹的还特别好听,我都要不知肉味儿了。”
墨燃一声不吭地坐在原处,薛蒙已经睡着了,伏在案上,呼吸匀长。墨燃拿过他手边的酒壶,给自己斟满,一边听一边喝,一边盯着台上的人出神。
胸臆中的烦躁愈发强盛。
上辈子,楚晚宁是没有在除夕团聚宴上演奏过任何曲目的。
他弹琴的模样,只有很少很少的人见过。
大约是当时,被墨燃软禁,楚晚宁实在是心中郁结,见庭中有一把桐木古琴,就席地而坐,闭目抚弦。
那琴声悠远空寂,招凰引蝶,墨燃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楚晚宁坐在院子里的侧影,说不出的寡淡宁静,清正高洁。
自己那时候是怎么对待他的?
啊,是了。
是把他按在了琴边操弄,直接在院中侵犯了这个月华般清冷的男人。墨燃只顾着自己灭顶的战栗与舒爽,没有去管楚晚宁有多痛苦难受,甚至没有去管那时候已过立冬,师尊那么怕冷的人,却被撕去了衣衫,在冰冷的石面上被自己蹂躏到再也无法承受,昏迷过去。
事后调养了好几个月,都养不回精神。
墨燃那时候无不森冷地对他说:“楚晚宁,你以后,绝不许在旁人面前弹琴。你知道你抚琴的模样有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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