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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熄连看都懒得再去看姜拂黎那块破匾,这块匾他年少时第一次看见就留下了极深的心里阴影,从此对药修济世救人的形象大为改观。
别的药堂再不济,也得在门面上挂个“悬壶济世”,“童叟无欺”之类的开堂训诫。
姜药师的馆子挂的是顶天立地的八个大字箴言:
“谁闹姜某,姜某杀谁。”
姜拂黎颇不羁地问:“明白了吗?”
墨熄面色不变地答:“开药。”
姜拂黎道:“好,一个疗程,七万金贝币。”
“噗——”这个价格连姜府的周管家都听不下去了,但立刻转成了咳嗽,“咳咳,我,风寒,风寒。”
姜拂黎乜他一眼,白牙森森地一笑:“行啊,一会儿给你吃药。”
周管家:“……”
墨熄从乾坤囊里取贝币金票,顾茫却在这时把头探过来了,他在落梅别苑待了这么久,听的最明白的就是“贝币”二字。
现在他的同伴要花钱了,要花贝币,不但要花贝币,还要花金贝币,不但要花金贝币,居然一出手就是七万金……
他要接多久的客才能赚足那么多钱啊。
眼看着墨熄就要把钱给那个凶巴巴的杏花眼雄性,顾茫不干了。忽地出手,一把抓住了墨熄的手腕,严肃地摇了摇头。
“别给。”
墨熄看了他一眼,说:“我的钱。”
“……”
“松手。”
顾茫想了想,想不出什么阻止他的理由,只得叹了口气,默默地把手松开了。然后问道:“没钱了。我们会不会饿肚子?”
墨熄不理他,只将七张面值万金的贝币票放在了桌上,长指一推,推给了姜拂黎。
姜拂黎恐怕看他夫人都没有过那么和气的眼神,他接了贝币票,命管家拿了纸笔,然后从桌上拉过一只紫檀细盒,取出里面的一只清目水晶镜架在左眼前,冷白手指执拿着狼毫写了起来。
大抵是离开落梅别苑后,日子过得不再那么昏暗,顾茫身上的血性开始逐渐恢复,如今已不是那种太过寡淡无波的状态了。
好奇心也多少回到了这具旧痕累累的躯体里。
因此看到姜拂黎戴了水晶目镜,他就问:“这是什么?”
姜拂黎语气很淡,“目镜。”
“你为什么要戴?”
“我夜盲。”
“夜盲是什么?”
“就是晚上看不清东西。”
“那你为什么只戴一只?”
“我只盲左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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