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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族中老人们一个个目瞪口呆,郑翊按捺着心底的得意,继续道:
“除此之外,不仅澄迈县丞是今科状元郎,就连新来的县令李景让,亦是不久前位居礼部侍郎的高官。”
郑家二叔公终于忍不住冷笑一声。
“翊儿啊,我看你是被北方人的花言巧语蒙骗了。
“且不说卢钧的亲笔信,在岛上能管几成用,就单单说说这李景让;
“堂堂礼部侍郎到偏远下县当县令,官位分明一落千丈!
“还有黄巢,他这个状元要是真受朝廷重视,又怎会派到岛上来?”
一众族中老者听了,都觉得二叔公这番话有理有据,又准备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沉默许久的郑汪轮却突然开口,沙哑着喉咙道:
“倘若并非被贬呢?”
老神在在的郑勤也适时睁开眼,为儿子捧话:
“大郎,你见过世面,有话直说就是。”
族老们这才想起,此子是郑家唯一去过长安的存在。
于是,他们的眼睛齐刷刷聚焦,期待能从其嘴里听到点独到见解。
“儿子怀疑……”
郑汪轮微微眯起双眼,搁在茶几上的右拳下意识握紧:
“他们是来澄迈养望的。”
“养望?”
郑勤听到这两个字,心领神会,脑海中闪过诸多念头。
可他得照顾其他族老,遂问道:
“何为养望?怎么个养望法?”
郑汪轮坐直了身子,条理清晰地解释道:
“所谓养望,就是在地方当官时,快速做出些政绩,积累起声望;
“而后被破格提拔到,按正常晋升规则难以企及的高位上。”
说到这里,他仿佛想起在长安时的种种;
如每一个历经世事的人那般,深深地叹了口气:
“除了当官,科举亦屡见不鲜。
“我在长安结识的那帮士林好友,不少人便是这般做派。
“出身名门望族的,刻意传出些尊老爱幼的佳话,以此彰显品德高尚;
“而出身稍低的,则会去痛批贪官污吏,或是帮助弱者,借此赚取贤良之名。”
一位族中老者满脸震惊:
“如此行径,与弄虚作假有何区别?”
“不过是士林惯用手段罢了,早已心照不宣。”
“那你呢?大郎,你在长安时,又是如何养望的?”
郑汪轮脊背挺得笔直,将此前四处求递条子的不堪过往全然隐匿:
“我郑汪轮向来以清流自居,从不钻营蝇营狗苟。
“只愿凭借真才实学,堂堂正正地在科举和仕途上胜出。”
“怪不得你这娃子没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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