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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在长安举目无亲,根本不知该向哪位官员求助;
只能像只无头苍蝇般,挨家挨户地上门求告。
那些日子里,他低声下气,把自己带来的财物,七七八八都送给了那些狐假虎威、人模狗样的管家。
终于,省试结束。
可对郑汪轮,却是噩梦的开端。
考试时,他亲眼看见旁边的梁姓考生,明目张胆地夹带小抄作弊。
他满心愤怒,以为考官定会严惩;
可考官走近后,只瞧了眼那考生的解牒,便若无其事地走了。
放榜之日——
那个姓梁的作弊考生榜上有名,而满腹经纶、真才实学的郑汪轮,却名落孙山。
此时的他,身上的钱财几乎花得一干二净,连在长安痛痛快快哭一场的资格都没有。
看完省试张榜的当天,他便启程返乡——
自然也就不知道后来殿试上发生的大事。
郑汪轮归心似箭,却又惧怕面对家人;
途中,只想走得慢一点,再慢一点,这样便能永远逃避难堪。
可他还是到家了。
一进家门,他什么话都不想说,径直来到宗祠,“扑通”
一声跪地,摆出一副不吃不喝、自我惩罚的架势。
郑家人看到他这副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
便是作为家主与生父的郑勤,也不愿苛责。
在他看来,要是郑汪轮都考不上,郑家其他人就更没希望了。
他只是叮嘱全族人,不要去打扰郑汪轮,让他好好休息,等来年再重新振作,参加科考。
谁能料到,今日郑翊带来了重大消息,族里不得不召开族会商讨对策。
郑汪轮刚从长安回来,时间又刚好和黄县丞到任对上,说不定知晓长安的关键消息。
郑勤吩咐下人,哪怕是拖,也要把郑汪轮带到小佛塔来议事。
郑汪轮向来对世俗琐事兴致缺缺;
刚迈进小佛塔,便想用一句“儿子什么都不知道”
打发过去。
“大郎,你当真连今科状元是谁都一无所知么?”
族中长辈的声音在小佛塔里悠悠响起。
郑汪轮神色恹恹,满不在乎地回道:
“这与我有何相干,又与郑家有何干系?今科状元总不至于跑到澄迈来当个县令吧。”
“是县丞。”
郑翊赶忙站起身来,毕恭毕敬地朝着父亲行了一礼,而后说道:
“昨日到任的县丞黄巢,正是今科状元。
说起来,与爹您也算同窗一场呢。”
听闻此言,郑汪轮仿若遭了雷击一般,整个人瞬间僵住;
半晌才缓过神来,扶住儿子的手,一屁股坐在了二叔公左首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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