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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部分（第1页）

“嗯……也好，但是，人又太多……”于晓君有些担心

“也不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吧”

“嗯，那也好”

“把给你买的那身新衣服穿上”陈之涵一边套上外套，一边对于晓君说

“嗯？”

“怎么？过年不都要穿新衣服吗？”

“那是小孩子”于晓君一头黑线，很是无语

“你就是小孩子”拿出新衬衣，把于晓君身上的衬衣脱了下来，给她换上

穿好衣服，于晓君要拿墨镜，陈之涵从她手里拿下墨镜，放在桌上，“今天别带了”，两人来到街上，果然，人山人海，摩肩接踵，陈之涵挽着于晓君，走在热闹的人群中，见于晓君好像一直看着路边的小吃摊，根本没注意自己，那样子，是很想吃了？

“有章鱼烧”陈之涵顺着于晓君的目光看去，问她

“嗯”

“想吃么？”

“………………”于晓君像个小孩子，抓着裤子，低着头，咬着下唇，这可爱样儿，逗乐了陈之涵，可也没有流露出来，默默牵过于晓君的手，走到摊前的一张低矮的桌前坐下

“去看看想吃什么，跟老板说”

不一会儿，于晓君端着一盘烧烤，坐了回来，看看陈之涵，知道她口味清淡，给她要了几串没有刷酱的丸子，可一想到，陈之涵肯定会觉得路边烧烤不干净，所以看了看陈之涵

“你不愿意吃，那就…………看我吃吧，我很快的”

“谁说我不吃了？”陈之涵拿起面前的一串丸子，小心咬了一口，淀粉加上香精做的鱼丸，经过烤制，外焦里嫩，味道似乎不错，长这么大没有吃过路边摊，没有吃过零食，那是因为小时候，家里不让她吃这些东西，长大了以后自己也知道，这些东西不干净，所以不敢吃，可遇到于晓君，那些都无所谓了，偶尔吃一下，也不会怎样，她不想让于晓君觉得，她们的生活，差距很大。即便事实真的如此，她也要想办法，在于晓君心里拉近这个差距，直到消失不见为止。

陈之涵吃了几口，放下了手里的竹签，看着这条街上，大大小小，不下几十家的烧烤摊，烟雾缭绕，人声鼎沸，老板一手拿着食材，一手收着钱，腾起的烟雾，让他眯着眼，不停的咳嗽起来，路边停靠着自行车，摩托车，轿车，有人带着家人，抱着孩子，来到这吃碗面，一抹嘴，放下钱，再骑着脚踏车离开，周围有人和着三五个朋友，喝着酒，吹着牛，桌上散着调料盒，吃过的签子，用剩的纸巾，多年的烟熏火燎，让老板的烤炉上，沾满了厚厚的油污，身上系着的围裙，也已经辨别不出颜色，身后是一家家的超市，服装店，小卖部，不时交叉着响起一阵阵震耳欲聋的不知名音乐，总之，喧哗，拥挤，污浊，可这就是现实，曾经的陈之涵，面对这样的现实，会觉得粗俗，鄙夷，可如今，自己就置身这样的粗俗鄙夷之中，对面还有一个吃着丸子，舔着嘴唇，东张西望的于晓君。让她觉得，这样鄙夷的现实，很真实，很可爱，很需要，生活，就是这样，就应该是这样。而不应该是每天，坐在高级轿车里，住在豪华的别墅里，手中时刻经手着多少亿的案子，高不可攀，盛气凌人，可却连市场上的菜价米价都不知道。

吃饱了，终于到了广场，所有人看着广场的大钟，整齐的跟着倒数，于晓君跟陈之涵，置身于人海之中，于晓君紧紧跟着陈之涵，生怕自己一不留神，别有个什么意外，几秒钟后，钟声响起，礼花腾空，在周围一片吵吵嚷嚷，热闹的欢呼声中，陈之涵突然转身，大声对于晓君道

“于晓君，你喜欢我么？”

没人注意到她喊了什么，但于晓君听的一字不落，于晓君听到陈之涵的问踢，再看看眼前的人，她突然转身大喊的那一瞬间，没有了往日的优美成熟，像是一个，只为急于见到心上人，要告白而且要得到回应的，十几岁的少女，于晓君有些呆住，半晌，用力点了点头，陈之涵，在一片拥挤喧闹的人群中，看见她穿着那件纯白衬衣，黑色西裤，挺拔俊朗，明亮的眼睛，隽秀的面庞，清冷的目光，与身后漫天绽放的礼花一同，忽明忽暗，鬼魅轻盈，闪烁璀璨……

于晓君缓缓走向陈之涵，抬起她俊丽脸庞，像是手捧着一件珍宝，小心翼翼，在额间落下一吻，“之涵，新年快乐”

陈之涵满眼笑意的凝视着她，片刻，牵起于晓君的手，离开了人群……

李亦凡站在窗前，端着红酒杯，看着远处的礼花，人群，一派热闹非凡，却与自己无关，有些落寞，有些凄凉，有些讽刺……

几年前，也是这样一个夜晚……

李亦凡去参加新年酒会，喝醉的她，半路赶走了司机，下了车，蹬着8公分的高跟鞋，飘飘荡荡在深夜的街头，没有方向，没有目的，就这么走着，手里的包被扔到老远，外套也掉在地上……

回想自己多年的经历，有恨，有气，有疑惑，有介怀，虽然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她不甘心自己要承受这样的结果，那些灯红酒绿，纸醉金迷也无法填补的空虚，那些无依无靠，孤独寂寞的日子，那些不得不周旋顾忌的人情世故，那些表面对她礼貌周到，眼中却带着欲望的脑满肠肥的男人，一切，让她厌恶，让她恶心，而自己呢，自己不也是么？置身其中，无所不为，干着见不得光的事，像一个怕光的鼠辈那样如履薄冰的警惕着所有人，她不明白，为什么，到底为什么，自己要变成这样！对自己的鄙视，自怜，让她忍不住放声大哭，她大步向前走着，任由眼泪决堤，不知走了多久，哭了多久，坐在路边，将头深深埋在膝上，直到身上让人披上了外衣。于晓君，捡起来扔在地上的手包和外衣，一直在后面跟着自己，一句话也没有说过。

“人为什么，要那么累？”

李亦凡抬起头，泪光连连，眼中满是无奈和委屈，几缕长发跟泪水纠缠在一起。

“因为活着”

这是，第一次听到于晓君说话，只有四个字，在深夜里，显得淡漠，悠远，昏暗的路灯下，她一身合体的女士黑色西装，低跟高跟鞋，带着墨镜，看不清她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