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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令霄的脸色比太夫人还要难看,不悦地喝道:“谁也不许出这栋楼!”
楚云逸眼神复杂地看着楚令霄。
他曾亲耳听过父亲跟祖母说想要让楚千尘暴毙,他们还有什么事干不出来的!
其他的楚氏族人约莫也看明白了一些,应该是太夫人拿了个荷包,跟楚千尘说是姜姨娘的,意图以她姨娘的名节来威胁楚千尘,让她把宸王府的消息传递出来。
不想楚千尘根本就不受威胁,转首就把这件事当众说了出来。
那个圆脸小丫鬟看看楚令霄,看看沈氏,又看看太夫人,犹豫不决。
戏楼一楼的大堂另一个翠衣丫鬟屈膝应道:“是,大夫人。”
她应声后,快步跑出了戏楼,也有人暗暗后悔自己的动作不够快。
自打沈氏嫁入侯府后,就由老侯爷做主,把侯府的中馈就交到了她手里,这十几年她一手把控着侯府的内务,积威已久。
就是这段时日,侯爷与沈氏不和,也奈何不了沈氏分毫。
这些下人们也是看在眼里的。
也自有人想在沈氏跟前表现,错过了今天的机会,下次也不知道要等到何时。
戏楼中的气氛越发僵硬了。
楚千凰看着沈氏,微咬下唇,欲言又止。
楚千菱全然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母亲不是信誓旦旦地说,有办法拿捏楚千尘了吗?!
楚千菱焦急而又慌乱地看向刘氏,刘氏也是心乱如麻。
此时此刻,最心烦的人还是楚令霄了。
他忍不住去看看顾玦的脸色,就见顾玦又坐了下来,楚千尘也坐下了,就坐在他身边。
众人皆是望着他们。
楚千尘见顾玦手边的茶水几乎没动过,就知道这茶不符合他的口味,吩咐琥珀道:“去倒两杯花茶来。”
琥珀赶紧去泡花茶,不一会儿,空气中就多了一股清雅的花茶香,带着些许荷香,些许玫瑰香。
两人自在地品着茶,看着戏,似乎这周围的纷纷扰扰干扰不到他们分毫似的。
戏台上,杨家二老正痛哭流涕地在向三女致歉,对于当初把三女以及女婿赶出家门的行为,悔不当初。
楚令霄觉得这一幕实在是刺眼得很,食之无味地喝着茶。
其他人看似在看戏,其实都心不在焉,一道道目光不时往戏楼外睃去。
再也没人说话,他们都在静待事态的发展。
又过了一会儿,刚才那个翠衣丫鬟就把姜姨娘给领了过来。
姜姨娘穿了一袭丁香色绣折枝绿萼梅褙子,纤腰袅袅,柔弱可人,明明已是三旬的人,看着却比实际年龄年轻了好几岁,仿佛还在花信年华。
陈嬷嬷赶紧就让人把戏给停了,于是,丝竹声骤然停止,那些个戏子也都赶紧下了戏台,近乎落荒而逃。
戏楼内,只剩下了楚家人。
姜姨娘款款走来,俏脸微白,犹如初雪,对着楚令霄、沈氏等人福了福。
楚千尘放下了手里的粉彩茶盅,看向了太夫人道:“祖母,那个荷包呢?”
太夫人:“……”
王嬷嬷看了看太夫人的脸色,就把那个水绿色绣荷花的荷包拿了出来,再由琥珀递到了楚千尘手里。
楚千尘随意地将这只荷包把玩了一下,纤白玉指在这水绿色料子的映衬下,显得尤为白皙细腻。
楚千尘把荷包朝姜姨娘的方向一送,直直地看着她道:“姨娘,你的荷包。”
“……”姜姨娘身子一颤,微微睁大眼。
她眼角微红,眸中隐隐浮现泪光,既受伤又难过,那双秋水盈盈的眸子似是藏着千言万语般。
她抿了抿发白的嘴唇,没有争辩。
看在他人眼里,只觉得她忍辱负重,这其中似乎别有隐情,而她夹在楚千尘与太夫人之间委实不好做人,只能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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