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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安声线提不起温度,“我是人。并非不死不灭的怪物。我会输,也会怕。”
“你冷冰冰的,没有甚么表情,比那些妖怪还可怕多啦。它们见着你,也只有害怕得逃跑的下场。”阮年撑着额角,那细碎的汗珠从头上滚落下来,声音中有些止不住的痛苦。
还未听见答话,便支撑不住的合了眼睛。依在念安身上睡了去。
那股冷淡的香味越发的近了。
再次睁开眼时,阮年身后的剧痛已经消散了很多,头部还有些混沌。却不似方才那般不可忍受了。
说到方才。
方才?阮年一愣,继而倒吸了一口凉气。
痛的迷迷糊糊地自己都口不择言的说了些甚么。现在自己躺在了一片草地之上。
头下枕着的便是两人出发前收拾的包袱,里面装着衣物。倒是柔软极了。
只是未听见念安的声音,也没有在身边望见她的脸。
阮念舒展了一下身体,脚上还有些酥麻。踏在草地之上也有些踉踉跄跄。
转头望了望四周,虽然还是以前树林。
却也不像方才那树林般黑暗得极为压抑和不舒服。
而那树木间,却透着一阵若隐若现的光亮。
阮年揉了揉眼睛,便向着那些光亮慢慢挪开了脚步。
转过几棵树,阮年便望见了一条河,并不是很宽,却极为的清澈。
更让阮年惊讶地张大了嘴的,便是那河上,竟还飘浮着许多白色的灯。远远望去,一片灯影闪烁。与岸边的萤火相映,浮浮沉沉。
目光再望远了些,便是那一抹纤丽的白影。
迎风立于河畔,那比夜色白灯更具有反差美的,便是她的背影。
黑发白衣,与周身旁的百灯相融。却又清清冷冷
的像是飘荡于空气之中的孤烟。缥缈而单薄,像是被风一吹便要散在这里。
阮年见她微微弯下了腰,纤手微动,便从那河中捞出了一只白灯。
那白灯落在她的手上,却闪着更为灼目的耀光。
纹理清晰,像是用琉璃刻出般的通透闪亮,灯壁之上,隐隐的刻着一行小字。
看不清。
阮年便走得近了些。想要瞧见那些小字。
“这是阴间的长明灯”念安地声音突兀地响起,清冷地,又带着些莫名的意味,“灯壁无坚不摧,透若琉璃。灯内闪烁的,便是人的魂魄。它们至于这灯内,因有无数年了罢”
阮年知道念安已经发现了她,倒大大方方朝着念安走去。
念安手中捧着灯笼,轻轻地回过头。
那张让人神魂颠倒的面容是一片冰霜,连唇齿都透着一股冷漠的味道。
黑如墨玉的眸子幽深幽深,那长明灯像是藏在了她的眼中,静静地散着灼目的光辉。
“阴间?这就是书上所记载的阴河?”念安望了望脚下的草地,又嘟囔了一句,“难道我们死了,到了阴间?”
念安用手指轻轻摩着那行并不显眼的字,“并非如此。我们只是在借路罢了。”
“借路?那是甚么?”念安倒是头一次听见这般说法。心中颇为的好奇。
“方才我们踏过的那段黑暗的路程,便是找鬼借的阴路。”念安的语气风轻云淡,眼神甚是漠然,“而我们现在所踏的土地,便是交于阴阳两界的一方的净地。”
阮年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又有些奇怪地问道:“我们借路是要做甚么?”
“从商丘赶往苏氏,脚程快,便是一个月”念安勾着长明灯,像念安靠近了几步,“而若是借路,便只需要三日。”
那长明灯闪烁,里面笼着的一层白雾,随着与阮年身体的拉近,变得愈发地浓郁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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