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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接下来的事却没有孟新竹想象地顺利。
门一打开,风迎面灌来。
路扬窝在比格犬的身体里,生无可恋。
狗的鼻子太灵了,简直是一种酷刑。
空气湿漉漉的,带着雨水冲刷过泥土的味道、草木腐烂的气息,还有邻居昨晚倒垃圾残留在地面的油腻腥味——这些味道被放大成千上万倍,像一锅杂乱的气味汤,直冲鼻腔。
比人类更灵敏的嗅觉此刻成了诅咒。
路扬本能地绷紧四肢,不肯动。
他皱起鼻子——如果狗能皱鼻子的话。
“走呀。”
孟新竹回头一看,比格犬却像脚下钉了铅,不肯迈出一步。
“我是带你遛弯,不是送你上断头台。”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明明刚才还好好的,这会儿又倔得像头驴。
她蹲下身,在玄关处耐着性子哄他,声音又软又耐心:“遛完回来给你吃好吃的,好不好?”
他不动。
“去遛弯,活动一下,对身体好。”
说着说着,孟新竹站起来,自已先一步踏出门槛,试图用牵引绳轻轻带动他。
一人一狗就这么在门口僵持了十秒,比格犬满脸不情愿。
“难道小狗也怕陌生环境?会应激吗?”
孟新竹小声嘀咕着,眉头皱起,又担忧又心疼,赶紧拿出手机,正准备搜索一下自已遇到的问题。
但路扬却清楚听到了那个词,她说他“害怕”
!
害怕?
终于,他慢吞吞地站起身,前爪轻轻踏出门外,一副“老子屈服只是看你太烦”
的姿态,尾巴也甩出一记极其勉强的弧度。
孟新竹则松了一口气,顺利地带着小狗下了楼。
老居民楼外虽然没有围栏围成的小区绿地,但树荫浓密,枝叶掩映,几条老路之间铺着青石板砖,潮湿的泥土味混着秋叶的清香。
又不临大马路,车辆少,也没有人群熙攘,是一个挺适合遛狗的地方。
可惜,孟新竹牵着的小狗根本不吃这套。
他低着头走路,眼睛不看草,不闻树,不去电线杆旁边。
孟新竹蹲下身轻声道:“你是不是社恐啊?也不社交,也不尿尿,一点狗的样子都没有。”
路扬:老子本来就不是狗!
空气里有太多味道,他能分辨出十几种狗尿、三种猫粮、草地上刚落下的鸟屎,甚至能闻出几个男人昨晚喝的是什么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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