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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果然是最好的良药,它可以冲淡一切。
冲淡愧疚、冲淡恐惧、冲淡吴垠留给我们这个贩毒小团伙的无尽阴霾。
转眼间,距离吴垠的死已经过去两个月了。
我把他的身份证藏起来,不愿去看,因为我一看到就害怕。起初的那几天我总是梦见他,梦见他的家人来索我的命,梦见警察上门来抓我,但是最近我已经很少梦见他了,看着那张和我神似的证件照也没什么感觉了。
我甚至开始安慰自己,自我催眠,反正留着他也是后患无穷,谁让他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哪天他要是看我不顺眼真的告密了,守宫就要把我埋土里了。
于是乎,一个安全稳妥的生财之道在我心里油然而生。
有一个成语叫做未雨绸缪。
吴垠,生于1984年1月15日,家住南京水西门……我牢记下了他的出生年月日、大致的家庭住址、还有他的身份证号。
我先是让飞仔帮我用守宫的相机给吴垠的身份证拍了张照片,然后办了一张新的电话卡,在各大酒吧和歌舞厅的厕所门口都写了这个电话,并且标注我有各种货。
我过去从来不会主动给不熟悉的人暴露我的姓名和联系方式,因为那样实在太不安全,但我这次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我暴露的不是「我」的联系方式,而是吴垠的。
很快就有人上钩了,给我打电话的是一个女人,听口音像是外地人。
「你好……请问你是卖货的吗?」
「是的,你要什么?」
电话那边犹豫了一下,「我要……可卡因。」
「有啊,一克400、四分之一克120、八分之一克70,埋包。」我的直觉告诉我这女人大概是个没人带的单枪匹马的新手,所以我故意把价格抬高了点。
她不说话了,我大概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我对她解释道:「埋包的意思就是我指挥你把钱放在我指定的地点,我收到钱后就把我藏东西的地点告诉你,让你去拿,我会在远处看着你的,东西不会丢。」
「那我考虑一下吧。」
「还考虑什么啊,嫌贵吗?最近严打,全成都都是这个价。」我思索了一下,「这样吧,看在你是个女人的份上,我可以给你打八折。」
「你什么意思?」
「就是……你有身份证吗?你用相机拍一张你举着身份证的照片,用QQ或者电子邮箱发给我,另外必须露脸,我要确认是你本人。」
「那我怎么确定你不是钓鱼的警察?」对方的语气有些不情愿,「你有了我的个人信息,你抓我不是太容易了?」
我笑了笑,「那我也给你看我的身份证啊。」
「你敢实名贩毒?你不怕被判刑?」
「这有什么不敢的?你实名,我也实名,这样才公平啊!你实在不相信的话可以跟我见一面。另外,一分价钱一分货,我手上的可都是好东西,我也不强买强卖,你爱买不买,嫌贵你就原价买啊,我不要你的照片。哦……还有,如果你实在没钱,我也可以免费赊货给你,不要利息,但是条件是你需要给我发你露脸的裸照,你的脸、奶子、还有逼都要露出来,同时必须举着你的身份证。我鉴定一下,如果你长得好看,肉偿也行。」
「滚!你神经病吧!」对方把电话挂掉了。
她生气了,但我并不在意,因为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
当对方不同意你的要求的时候,你只需要再变本加厉地提一个更过分的要求,她就会犹豫不定,极有可能妥协前者。
我给那女人发了一条短信,内容是我前不久刚注册好的邮箱账号。
晚上我去守宫的仓库里用电脑登录了那个邮箱,果然收到了一条新消息。
我点开一看,正是一个女人举着身份证的露脸照片。
「长得不错啊……」我自言自语道。
我心里不觉好笑,这女人真傻,我还没把身份证发过去,她倒好,已经按捺不住把她自己举着身份证的照片发过来了,她是有多着急啊?
我也履行了我的承诺,把吴垠的身份证照片发到了她的邮箱里,并且给她的手机发了条短信,内容是埋包交易的时间和地点,让她准备好现金,不见不散。
有没有女人愿意给我拍自己举着身份证的露脸裸照呢?当然有,有的是。全成都最不缺的就是身无分文的吸毒女了。
我买了一个U盘,专门用来存这些吸毒女举着身份证的露脸照和裸照。
同时,为了安全起见,我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办一张新的电话卡,把旧的电话卡销号。
这些被我拿捏了把柄的吸毒人员根本就不敢轻举妄动,就算真的有人举报我,爱举报就举报去吧,反正她只不过举报了一个不存在的死人罢了,就让警察慢慢找去吧!我可真是太聪明了。
我安排给吸毒人员的取货地点都是相对来说意想不到的地方,比如说医院、幼儿园、法院、银行、还有成都市内的各大重点高中,我相信警察不会闲到来这种地方例行检查。
遇上面生的下家,我就是那个只埋包、从不面交的吴垠,若是对方执意要和我见面,我会编造出「我已经和你交换了身份证,万一你是警察呢,见了面直接把我按在地上、或者万一你要举报我呢?」等诸如此类的理由,只是让对方远远地看我一眼;但若是遇上信得过的老顾客,我还是我,阿机俄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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