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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愿站在他肩头,低下脑袋拿喙碰了碰他指的地方。
记住了,听懂了,我会帮上宿主的。
宗泽匆匆写下信,还给殷愿拿了一整条肉干。
东京城头。
人更少了,韦柔和朱静仪带着女子们上了城墙时,殷灵毓在打盹儿。
她一直就没怎么休息过,脸上脏兮兮的,身上看不出来有没有血迹。
殷灵毓本来下去过一次,赵缨络没找到水银,带着其他民兵拆那些什么奇石,什么梁柱,碎木头收集起来烧水,取暖,煮饭,期间强行拉着殷灵毓去换药,重新包扎伤口。
而那时血已经浸透了布条,只是看不出来罢了。
但她不在城墙上的那两刻钟,完颜宗翰就拉二圣出来恶心人,这次改成了索要粮草,让宋人供养他们自己的天子,导致殷灵毓只能换了药就跑了回来。
韦柔让赵缨络拉着她再去换药,看不出来不代表伤口就没事,何况她必须支走她。
殷灵毓困的头一点一点,小小一个,被赵缨络拉走了,还不忘嘟囔一句“我很快就回来。”
韦柔站在城垛边,风掀起她素色的衣角。她身后,是一群沉默的女子,有官眷,有民妇,大多从金营逃回来的女子。
她们拿着武器,分散开来,填补了略显稀疏的防线。
金军阵中又推出狼狈不堪的二圣。宋徽宗的断指处草草包扎,面色灰败如死人,宋钦宗被绳索捆着,踉跄着被推搡到阵前。
完颜宗翰冲城头狞笑:“怎么?今日换了一群娘子军?你们宋人男儿死绝了不成?!”
金兵哄然大笑,有人甚至吹起下流的口哨。
然而众女子不为所动,弥漫着哀伤的气氛。
只有朱静仪扶着韦柔,一同站上城垛,张叔夜刚要过去阻拦,被一位换了利索衣服的王妃拦住。
“张大人,这是我们的决定,请您不要阻拦。”
在金营的日子,她们大多像一张被反复折叠又摊开的纸,每一处褶皱都浸透了耻辱。
但她们不该为此而羞愧的。
真正该被钉在耻辱柱上的不是她们。
太后与皇后说,她们没有多少本事,但她们要让真正该死的人去死。
太后与皇后说,她们没有错,不要和她们一起,她们应该做的是拿起武器,不要听了别人的指责就学她们。
太后与皇后说,以后要相信嘉珉,跟着嘉珉。
“列祖列宗在上!”韦柔提高了声音,对准太祖太宗排位下拜。
“儿媳不孝!不能规劝陛下勤政,未曾教导好储君!致使江山倾覆,百姓遭难!”
“但大宋的皇帝,绝不会为金人叫门!”
“这两个人,早已不配为君!”
“他们丢尽了大宋的颜面,丢尽了汉人的骨气!”
韦柔,韦贤妃,温柔,贤惠,此刻声音尖锐到破音。
“故此!儿媳僭越!”
“赵佶赵桓悖逆祖训,辱国丧权,即刻夺其国姓!凡我大宋军民,当诛此二獠!”
韦柔一跃而下。
朱静仪一笑,坦然跟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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