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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容妘的声音略有些含糊不清,裴涿邂没听真切她说什么。
他略微低头,迁就着她,俯耳过去。
苏容妘又唤了一声,这回声音清晰的很,又似带着千回百转的愁肠与思念:“阿垣,我好想你。”
裴涿邂身子猛地一僵,似有风雪迎面吹拂过来,让他觉得自己的身子从上到下都似感受到了冰凉彻骨,更让他的迁就与靠近尽数成了笑话。
她在唤谁?
阿……渊?
裴涿邂心猛地坠落到谷底,发麻的指尖触到苏容妘的面颊:“你就这么喜欢他,饶是他想叫你做外室,你竟还这般放不下他?”
他呼吸都有些不畅:“宁可偷偷跑出府与他见面,又将自己喝的大醉,你可还有半点做娘的样子?”
苏容妘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隐约听着好似什么放不下。
她伸手去抓面前人的衣襟,她就是放不下啊。
她恨不得能回到当初,将阿垣拉到马车上来,不去管什么王府、什么圣旨,就此逃离杨州做一对亡命鸳鸯。
可裴涿邂不知她心中在想什么,他只能看见她眼底流出来的浓浓情意。
嫉妒与不甘在他心中滋生起来,他似已经处于疯魔的边缘。
抚着苏容妘面颊的手挪移到她的脖颈,顺势一用力,他将苏容妘猛地拉紧:“你好好看清楚,我究竟是谁。”
苏容妘眼前还是模糊的,却是听着他的话,呆呆愣愣盯着面前人。
裴涿邂唇角扯出一抹危险的笑来:“可看清楚了,我是不是什么阿渊?”
苏容妘睫羽颤了颤,面前的人仍旧看不清,只是这声音却是耳熟的很。
她想了又想,却还是想不起来,只能闭上眼睛,叫眼前重新陷入黑暗之中。
可就是这个黑暗,似唤醒了她的某些记忆,连带着耳边熟悉的声音、身上被环抱的感觉,还有鼻尖萦绕的松雪般的味道。
几乎是本能的,她的脑子将她拉回到了那个最让她紧绷、紧张的地方,那个即便是欢愉到释放的极点,也要保持些理智的地方。
她开口便是唤了一声:“夫君……”
在黑夜里、同榻时,她无论被折腾的神志有多不清醒,无论她抗拒还是沉沦,她都应该在裴涿邂拥上自己的时候,唤他一句夫君。
她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句夫君竟成了她的习惯。
可这一声唤,却是叫裴涿邂怔住了。
他莫名觉得有些耳熟,但紧接着却是陡然意识到,这一声夫君许是唤给薛夷渊听的,他面色沉了又沉,将苏容妘拉的更近了些。
但苏容妘却是在头脑的混乱中,寻到了将刚及笄的她,与如今如今已双十年岁的她交融在一处的状态。
她将自己真心喜欢在意的阿垣,与面前这具她非常熟悉的身子也混淆成了同一人。
她伸出手臂来,直接揽住面前人的脖颈,将自己的唇送了上去。
“你——”
微凉的唇猛地贴了上来,将裴涿邂想说的话堵在了唇齿间。
裴涿邂怔愣在当场,身子瞬间僵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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