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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骑如黑潮压来。
亲兵撑着伞到马车前,取来马凳。马车帘幕微动,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指尖上的墨玉扳指被雨水打湿,黑金蟒袍在风中翻涌。
谢临渊走下马车。
他身穿黑金色长袍,神情冰冷,唇角苍白不见血色。
谢临渊露面的瞬间,太监张宝带领的那些侍卫齐刷刷伏地颤抖,兵器坠地的响动声连成一片。
玄影放下手里的弓箭,询问:“王爷,这些人该如何处理?”
谢临渊抹去墨玉扳指上的水珠:“尸体送到正德殿。”
张宝瞪大眼睛,连连磕头:“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剩下的话再也说不出来。
张宝僵硬低头,心口穿着一支玄铁箭,箭尾的雕翎还在微微颤动。他嘴角咕噜涌出鲜血,身子一歪倒在水洼里,旁边案桌上的瓜子洒了一地。
杀戮来得很快,摄政王府门前血流成河。
铁骑们熟练地收殓尸体,将尸体尽数运送到宫里。王府的老仆们提着扫帚鱼贯而出,迅速清理门前的血水。
雨水将血冲刷,汇入朱雀街旁的沟渠。
王府的朱漆大门缓缓打开,寒风穿透内外。谢临渊迈过门槛,与廊檐下的江初月遥遥对视。
谢临渊望着她:“我回来了。”
江初月鼻梁泛酸,雨伞从指间滑脱,落在水洼里。
江初月扑到谢临渊怀里。
谢临渊将人往怀里又按了按,低声道:“还算没来迟。”
。。。
谢临渊平安归来,那些蛰伏在暗处的算计,那些蠢蠢欲动的野心,在他踏进皇城的那一刻便土崩瓦解。
谢临渊是山野里的老虎,威慑整个庆国,他一露面便能驱散京城里的魑魅魍魉。
皇帝派出的私军成了阶下囚;
上官家的暗桩被连根拔起;
后宫里的侍卫遭血洗,换上玄武军保卫宫廷平安。
梁城士兵返城,紧闭的京城城门再次敞开,一场可怕的风波迅速消散。
谢临渊忙了一整日,接见了心腹大臣,又处理几件积压的重要国事。等忙完,已是天黑。
他回到主屋,江初月早已备好洗澡水,替他脱去衣裳沐浴。
黑金蟒袍滑落的瞬间,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江初月这才看见,谢临渊身上有多处的擦伤撞伤,那些被雨水泡得发白的伤口狰狞外翻,化脓的创面黏着白色里衣,撕开时带出血肉。
江初月怔在原地:“你。。。你。。。”
白日里谢临渊像个没事人似,处理公务,安抚江初月,谁知他竟浑身是伤。
谢临渊淡笑:“小伤。”
江初月声音发颤:“这哪是小伤!宝珠!让玄影把张太医请来!”
玄影办事效率极快,不一会儿便扛着两鬓斑白的张太医破门而入。
张太医被颠得差点吐出来,黑色璞头帽歪在耳边,战战兢兢给谢临渊把脉,迅速开了对症的药方子和膏药。
张太医正要告辞,宝珠笑盈盈拦住他,说已经将侧院清扫出来,让张太医暂时住下,方便随时给王爷看病。
张太医抖着手,痛心疾首:“老朽年迈!”
宝珠笑道:“一百两纹银。”
张太医立刻收回话,殷勤地跑去后院监督熬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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