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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昭远深夜下朝回府,没有惊动爹娘他们,径直回了青云院,护送的小厮留在外头就停下脚步。
他心情不佳,面色冷凝,一身的蟒袍血味未散,是从刑狱里刚出来的。
几个顽固不化的老古董,嘴还挺硬。
“二爷,您回来了。”
顾以山不在跟前,是文不权迎上前来,跟随在谢昭远身侧,低声道:“白日里头,姜家三郎未曾登门,只托了门房,送来谢礼。”
“其中有一样东西,他叮嘱定要亲手交到您手上,说是上好的伤药,可以救命。”文不权说着,将手中小瓷瓶递了出去。
谢昭远步伐微快,顺手接过东西,打开瓶塞轻轻一嗅,原本就蹙起的眉心愈皱了。
他从药丸里闻到了似有若无的血腥味,不禁想到这几日来在刑狱内,无处不在的气息,侵袭全身,心情更加不好了。
“你拿去收好。”
谢昭远反手丢还给文不权,后者一手接住,顿了顿,方才收进了袖袋中。
“是,二爷。天抒已在屋内准备好了沐浴一事,属下也去瞧瞧小厨房的晚膳备好了没。”
每回下朝回府,洗漱换衣是谢昭远头等要做的事。
他嗯了一声,情绪冷淡,问起了顾以山:“照河去哪了?”
“他被夫人叫去了,还没回来。”
谢昭远脚步一顿。
等顾以山回到青云院,谢昭远已是刚从浴池里踏出,换上阮三问拿来的一身衣裳,墨发披散在身后,水汽弥漫。
“二爷。”
顾以山进屋请安。
谢昭远一手拿着擦发的巾布,抬眼扫了他一下:“我娘说什么了?”
“夫人她……只是向属下打探您在边疆之时,身旁可有心仪的女子。”
“又是这些。”谢昭远不冷不热的评价了一句,将巾布丢在挂架上,“你是怎么说的?”
阮三问在一旁收整着东西,忍不住好奇偷听,朝顾以山投去目光。
顾以山面色不变,轻声道:“属下实话实说,您的确不曾理会风月情爱之事,更何谈心上人了。只是属下离开时,无意听到了夫人与世子夫人的谈话……”
“两位……似乎打算在近期,为二爷您相看一些世家女子。只怕……”顾以山觑一眼主子,道:“不日就要劝说您,一同外出了。”
他这般说,也是变相提醒自家主子,心里有个底。
诚如顾以山所言,谢昭远重视孝道与亲情,更觉得多年不在父母膝下,亏欠良多,因而到时候,怕是不好冷言拒绝娘亲的提议。
可谢昭远还是要头疼的,心情略显烦躁。
冷不丁的,就想起不久之前,某人给予他的提议。
是不是比起没有尽头的催婚琐事,一桩目的明确的交易婚姻,更为合适他呢?
谢昭远陷入了沉思。
他如今,的确想不出来日,自已会像爹娘和大哥他们一样遇到所爱之人,堕入情爱之中,只是想想都觉得不可能。
他谢如淮,真的会爱上一个人,甚至深爱与其相伴至死到老么?
他觉得不可能。
“罢了。”
谢昭远收回思绪,沉沉抬眼。
“往后的事情,便再说吧。”他更在意眼下的官职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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