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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武侯世子抱起胳膊,下巴抬着,一副看你怎么丢人现眼的表情。
曹刻晴理了理衣袖,站得更直了些,脸上那点自矜藏都藏不住,在她看来,这不过是陈望亭最后的难堪罢了。
陈望亭压根没看他们。
视线落在窗外,湖面波光晃动。
片刻,他开口了,声音平稳,带着点说不清的调子: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声音落下,舱里静得可怕。
几个真懂行的老夫子,眉尖一动。
这起句…不简单。
魏武侯世子脸上的嘲弄僵了僵。
似乎没料到这个“草包”
真能憋出句像样的诗。
曹刻晴也是一愣,心里莫名有点不舒服。
陈望亭没停,继续往下念: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又一句出来。
有人忍不住“嘶”
了一声。
用典?
还用得这么自然,这么贴切?又带着点抓不住的惆怅。
这真是那个传闻里不学无术的陈家老二?
陈廷宇傻愣愣看着自家弟弟,嘴巴半张着,忘了合拢。
陈望亭的声音还在继续: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这两句出来,屋里头的空气都沉甸甸的,压得人有点喘不过气。
珠子怎么会哭?暖玉怎么会冒烟?
又美又伤,偏偏听着没一点儿别扭,浑然天成。
那些刚才还高谈阔论、指点江山的所谓才子们,一个个嘴巴闭得死紧,脸上表情精彩得很,震惊、不信、还有点儿羞愧。
陈廷宇嘴巴张得更大了,下巴快掉地上了,他使劲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做梦。
曹刻晴脸上的血色唰地退了下去,变得煞白。
这诗,这意境,像针一样扎在她心口。
“沧海月明珠有泪”
……她手不自觉攥紧了袖口,指甲掐进了肉里。
魏武侯世子脸上的傲慢早就飞到九霄云外了,脖子都气红了。
他听不大懂里头所有的弯弯绕绕,但那股扑面而来的磅礴文意,那份深沉的感情,实打实地把他刚才的嚣张气焰全浇灭了。
他感觉自己反倒成了那个真正的跳梁小丑。
陈望亭声音依旧平稳,念出了最后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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