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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灯火燃起,巨大的宫灯照亮了御书房周围的画面——
御书房的雕花窗上,朦胧倒映出一道伏案执笔的身影,大约是二哥哥在批阅奏章。
书房外的台阶底下,无数臣子身穿朝服,一动不动井然有序地跪在地上,宛如一尊尊强硬的石头。
君臣都沉默着,像是在僵持什么。
见南宝衣穿过游廊,那群朝臣异口同声:
“恳请陛下,诛杀妖女,替天行道!”
呐喊声反复回荡。
其中一些人嗓子都喊哑了,想必已是跪了整整一天。
南宝衣挑了挑眉。
果然如此……
她昨日入宫,一早就料到这群世家高门会搞事情,今日见二哥哥久久不回去,更是坚定了心中猜测。
连“替天行道”这种话都喊出来了,这群大臣哪有世家风范,分明跟土匪毫无区别,她都替他们害臊。
她俏生生站在廊中,丹凤眼无畏无惧,微笑:“天都黑了,诸位大人还跪着呢?已是秋天,地砖冰冷,当心着凉。”
说完,不等他们怒骂,她已经莲步款款地进了书房。
只留下一群大臣,在寒风中咬牙切齿地瞪着她的背影。
御书房内殿。
南宝衣把食盒放在案几上:“那群大臣可是跪了一整天?我瞧着其中几个已是花甲之年,二哥哥也不怕他们跪出病来。”
说完回眸,才发觉兢兢业业坐在窗边批折子的竟是十言,批的也不是折子,而是默写的四书五经,已经默了厚厚一沓纸。
她家二哥哥慵懒地坐在屏风后面,一边喝着热茶,一边悠闲地翻看游记,和寒风里的那群大臣形成鲜明对比。
她挑眉:“二哥哥忒狡猾,那群人还以为你正和他们僵持置气呢。”
萧弈淡然落子:“置气?他们也配?随他们去。”
反正他待在御书房,又暖和又有吃有喝有睡,他着急什么。
等外面那群年纪大的受不住了,自然就会出宫去。
南宝衣在他对面坐了,自己盛了一碗热气腾腾的赤豆甜米酒:“倒也不是同情他们,就怕跪出个好歹,回头又赖到我头上——这米酒真好喝,二哥哥尝尝。”
萧弈就着她递过来的白玉小盏,饮了一口,继续看那本游记。
南宝衣捧着小脸,安静地注视他半晌,认真道:“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
萧弈翻了一页书:“我已经决定,在中秋国宴上正式下旨,册立阿弱为皇太子。”
“中秋国宴……”
南宝衣想着半个月后的国宴,又想起了李瑟瑟邀请她一起献舞的事。
当众献舞是不可能的,她如今毕竟是有身份要脸面的人。
她睫毛轻颤,突然抬起亮晶晶的丹凤眼:“二哥哥,不妨请玉楼春的伶人,在国宴上弄一出戏,专门表演咱们是如何扳倒沈皇后的。所有的流言蜚语,都敌不过摆在眼前的事实不是?纵然世家指鹿为马不肯认,可是等玉楼春开张,这出戏传扬出去,百姓也是会信我的!”
萧弈微怔。
南宝衣已是摩拳擦掌:“二哥哥忘了吗?我还有个‘陈词唱穿’的身份,由我亲自操刀这出戏,我一定会狠狠宣扬自己有多不容易、有多了不起!把小堂姐也叫上,她是有些表演功夫在身上的!”
萧弈:“……”
突然升起不妙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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