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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楠腾地站起来:“怎么样?人来了吗?”
余掌柜看了眼他,也走向阿顺。
阿顺苦着脸道:“老太爷把我骂了一顿,说哪来的神医?根本没有的事!小的心里害怕,也不敢嘴犟,就回来了。”
余掌柜叹气朝着沈楠:“看来是没办法了。东家如此决定,在下也实在爱莫能助。”
可是宋家这边的一再推辞,反倒激起了沈楠非查证不可的决心,他说道:“山阳,你去宋府求见一下郑老将军,就说我沈楠诚心替这位老伯求医,还请他看在沈家与世子也沾着亲的份上,给我沈家这个面子。”说完又转向阿顺:“还请带个路。”
阿顺看了眼余掌柜,搔着脑袋去了。
小厮山阳也即刻上了马车。
如此又等了两刻钟之久,门外再度传来车轱辘声,接着还是阿顺先进来,他之后是山阳。山阳小跑到跟前道:“郑老将军与那们杜大夫来了!”
沈楠便立刻起身,只见外头比肩走进来两位老者,一位身材魁梧,挺着将军肚,发须花白,但是精神矍烁,红光满面。另一位清瘦苍白,穿着半旧袍子,精神也不错,却有些漫不经心。
“沈三爷在哪儿呢?”
沈楠的打量被郑百群声若洪钟的招呼声打断,连忙朝老人拱起手来:“晚辈沈楠,见过老将军。”
郑百群嘿嘿道:“三爷有礼了。方才听说贵府的仆人说三爷替人请医,不知是怎么一回事?”
沈楠这便就将来龙去脉细细道来,然后又命人把那老夫妻带到了跟前。“我因为刚好遇见,便带了他们来此地,若有相扰之处,还请见谅。”
“三爷哪里话!”郑百群摆摆手,“治病救人乃医者本份。杜大夫听说之后,也欣然答应前来。只是能不能医治,我们却不能打包票。”
“那是自然。”沈楠说完便看向杜泉。
余掌柜和李诉皆向杜泉抱拳,躬身让出路来请他上座。
杜泉一进门,目光就没离开过老汉,他在诊台后坐下来,让老汉也坐在旁侧,没曾诊脉,先看起他面色与曈仁,说道:“这肿症在肠肚之间,起初是腹痛,后为便血,从第一次便血到如今,怕是有好几个月了。”
沈楠看向老妇,老妇屏息听到这儿,激动地点起头来,眼眶里也浮现了泪花:“正是!是今年三月发现的,腹痛却有许久了!大夫,您看他这还有治吗?!”
沈楠立刻又观察起杜泉来。
杜泉示意老汉撩开衣裳,探手按了按,然后才让他把手腕伸出来。
他这手才刚搭上脉搏,四周立刻就安静起来,沈楠接着再仔细地端详起这大夫,从他平平无奇的容貌,到他半新不旧的衣着,从他淡定若素的神态,到他骨节分明修长有力度的手指,只觉他跟茫茫人海里大部分的同龄男子都没有什么不同。
如果一定要说不一样,那或许只有他耳朵下方一道两寸长的老疤了。
这疤很细,一道白白的印子,愈合得很好,但因为长的不是地方,所以很引人注目。
“还能撑着走到这儿来,说明还没入膏盲,不算顶要命,好生医治,活个三五年不成问题。”
杜泉把手从老汉身上收回,问他:“你方才怎么过来的?”
旁边老妇如实说了,说到半路晕倒的时候,又忍不住淌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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