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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末站在众妃最末,不时撩来的微风搔得她耳根微痒。
贤妃育有二皇子赵诚,德妃育有三皇子赵晏,皇后育有皇长子赵元僖,三对母子明争暗斗,早就势同水火。
只是二皇子赵诚文弱不比赵晏,贤妃这些年攀着皇后以求渔翁之利,愈发对德妃母子赶尽杀绝。
“儿臣…只是…”
苏晚昭还跪在冰凉的砖面上,皇后摩挲着腕间的凤纹金钏视若无睹。
“只是什么?”
贤妃轻嗤一声,“若中宫娘娘也似你一般毒妇心肠,早该将我等亲生的皇子溺毙在御花园的荷花池中!”
“是晚昭昨日失言…”
苏晚昭一抖,取出五谷绣囊高举过头顶,“昨夜王爷已训斥过了,晚昭熬了整夜绣成这绣囊,想求皇后娘娘宽恕。”
五谷绣囊取自民间习俗,每逢灾年百姓便缝制此囊祷告上天,每一个针脚都代表着百姓的苦楚与期冀,无人敢轻易践踏。
皇后抚摸着绣囊上的“丰”
字抢针,这是她亲定的《祈天令》纹样。
“昭昭心有农桑,倒是衬得起锦澜王妃的玉牒。”
皇后朝苏晚昭伸出手,“快来本宫这坐。”
贤妃握着茶盏的指尖一紧,暗骂皇后这老狐狸惯会披着假皮做好人。
她瞧着坐在对面未发一言的德妃轻蔑道,“德妃姐姐怎的不吭声?莫不是听闻验身嬷嬷惨死,连舌根都发苦?”
卫骁昨夜给仁明殿送来了银探子,随之一道的还有两枚穿着喉骨的琥珀手钏,皇后命人毁了银探子,却将手钏径直送去了德妃的延福宫。
德妃垂着眸子不与她对视,“妹妹说笑,老奴们染了时疫暴毙,本宫正愁要送什么给新妇压惊。”
卫骁早已密报那银探子来由,此刻她只恨时机未到,扯不下皇后虚伪的面皮。
“是么?”
贤妃咯咯笑得花枝乱颤,“姐姐如此护着儿媳,莫非此番用这绣囊讨饶,也是得了姐姐明示?”
德妃淡淡扫她一眼,“妹妹的心思该多放一些在诚儿身上,本宫听闻他前日又呕了血。”
“你!
…”
贤妃最忌旁人提起二皇子病弱,德妃是在捅她心窝子。
“好了。”
皇后适时摆手,阻了贤妃的话,“当着小辈的面闹什么?”
贤妃施施然起身,收敛护甲将绣囊捻来掌心,突然翻至背面,“臣妾是担心农桑大义被人玷污利用,娘娘还得细细查看。”
“苏将军满门忠烈,昭昭岂会做这等阳奉阴违之事…”
话未说完,皇后瞳孔骤缩。
绣囊正面绵软如柳,背面却似铁画银钩,针法虽相同,但后来那人明显在极力模仿,收尾转折处还多勾了半股银线。
且后者针法颇具神韵,若非有意隐藏,此绣工可堪表率。
皇后低声喃喃,“这分明出自两人之手…”
绣囊承载万民心愿,起尾不可易手,否则必将触怒天神降下灾祸。
苏晚昭攥紧的指尖猛然颤抖,“怎么会呢…都是晚昭一针一线亲手缝上去的…”
“起针如稚子涂鸦,收尾却有大家风范…”
皇后勃然大怒,将绣囊重重扔在地上,“好个一针一线!
苏氏晚昭,你是想天神降罪我栖梧吗!”
苏晚昭瘫坐在地,她分明仔细瞧过,那针脚极其相似,怎会如此轻易就被皇后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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