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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红颜知己（第1页）

只是还没碰上，就被裴知珩反手扣住手腕。

“还请曹姑娘自重。”

裴知珩甩开她，转身背对，月光从窗棂漏进来，他一袭淡色长袍衣袂飘飘，宛若一只遗世独立的孤鹤。

“曹姑娘应当也是读过圣贤书，知晓知礼义廉耻的，就该明白，这世上不是每个人都与你父兄一般，为了钱财权欲，便能违背底线，枉顾是非。”

曹云裳一时间没站稳，踉跄了两步，好歹是扶住书桌后的博古架，方才没摔倒。

看着窗棂之前，男人挺直的脊背，她只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发烫。

他果然不是那种轻易被美色蛊惑的人。

可她明知他的性子，却还是不甘心……

甚至忍不住去想，如果今日在这里求他的不是自已，而是姜瑶光呢？

他也会这般推开她么？

这念头一冒出，心底那份不甘就如毒液般汹涌翻滚。

“裴知珩……”

她颤抖着开口，声音里似是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然，“你当真是铁面无私、刚正不阿吗？若今日是姜家犯了事……”

夜风拂过，男人的背影似是一僵。

须臾，他转过身，俊脸绷直，浓眉紧锁，“姜伯父在边关奋勇杀敌，身受重伤也不肯下战场的时候，你父亲在陛下耳畔进谗言，劝他将昭懿公主送去北戎求和。姜云承在前线断粮三日，啃着树皮守关隘的时候，你兄长正在醉仙楼搂着歌姬喝女儿红。”

“姜家父子忠肝义胆，为国为民，岂是你父兄能比拟的？”

“你父兄若真是清白无罪，我裴知珩自当以命相赔，可若是有罪……”

他黑眸沉沉看向曹云裳：“便是天王老子说情，也救不得！”

曹云裳被这气势震得说不出话，后腰撞上博古架的钝痛此刻才漫上来。

她望着面前不为所动的男人，再次想起祖母枯槁的手攥着她的胳膊说得那些话。

可如今，体面与贞洁丢得这般狼狈，曹家的命依旧悬在刀尖。

“裴公子果然铁石心肠。”

曹云裳理了理鬓边的一缕碎发，低低笑了一声，似自嘲，似无奈。

抬起的那双水眸却难掩几分幽幽哀怨，“只是不知今日若站在你面前的是姜瑶光，你也能这般冷淡对她，无动于衷？”

裴知珩：“……”

对上女子澄澈又难掩锐利的目光，他薄唇紧抿。

直到窗外传来更夫梆子声，已是子时三刻。

他背过身去，嗓音平淡，听不出任何喜怒：“夜深了，曹姑娘还是快些离去。”

“念在你是女子的份上，你私逃离府的事，裴某权当不知，不会告发。”

“……”

曹云裳鼻尖蓦得一酸。

所以她还是赌输了。

输得彻彻底底。

一口气梗在胸口不上不下，她只觉得她的心都在今夜被撕碎成一片片。

良久，裴知珩才听到身后渐渐远去的细碎脚步声。

当木门重新合上，他才不疾不徐地回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