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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长命百岁（第3页）

半晌，她拱了拱老人软的一塌糊涂的胸膛轻声开口，“其实，我有件事儿想跟你坦白。”

曾国培睇着她，只是安静的听她说。

她咽了咽口水，“我当初跟二叔……是假的，是骗你的。”

老人笑笑，“我知道，时二和我说过了。”

湘兰升努力睁大眼睛，像个做错事儿的孩子，“我是不是不诚实。”

“不，”老人声线温柔如丝，“别这样想兰升。”

屋外有沉重脚步，只听到浅浅动静又被大雨淹没去了。小狸花喵了一声，一切都归于平常。

出于某种契机，湘兰升还是开口，“还有一件事——”

湘兰升坐起来与她面对面，心跳原本是骤跳不止的，可凝视老人怜爱的眼神，她莫名就安静下来，再说些什么，也没那么难以启齿。

“有关我的父母……”

“我也知道。”曾国培打断她，“问之早跟我说过了。”

“你还没来盛京之前奶奶就知道。”

她开合的唇角半晌没再发声，心底那尊巨石慢慢融化下去，满地都是消融的尘土，随着风伴着雨，连带着脑袋都是轻盈的。

这一刻落泪是无声的，她清浅声音在房里独自响起，“我胆小，敏感，自私。”

“我怕你知道一切后会不要我，不喜欢我。”

“我贪恋这里的一切，你的温暖，哥哥的宠爱，叔叔婶婶的包容，所有人对我的关注。”

“地位也好，荣华也罢。我想将这一切理所应当的据为已有，我深知自已就是虚荣的，我承认。”

老人安静的听她滔滔不绝，只是嘴角始终挂着笑，待她喘气的气口，她接话，“可你是这么乖，这么听话的孩子。”

湘兰升眼底的滚烫再也包不住，“真的吗？”

“你会一直爱我对不对？”

“当然。”老人宽慰开口，“没有完美的人，奶奶也做不到完美。”

“不是的，”湘兰升钻进她的怀抱，“奶奶是天底下顶顶完美的人。”

“我非常非常爱你！”

老人搂着她摇摇船，“向前看孩子。”

怀里人流泪不止。

从昨天就压抑的情绪这一刻再也止不住发泄出来，抱着她的后盾，号啕大哭出声。

或许压抑的不止昨天。

长青阿姨端着熬好的中药进来。她放在桌上悄无声息的出了门儿。

浅浅的烟草味儿混进潮湿里，他伫立在小轩窗外一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