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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是谁给他的自信（第1页）

她吐得很精准，把桂枝的衣裳和马车给弄脏了。

唯独自已身上还干干净净的。

桂枝用娟帕擦拭衣裳，朝外说着：“柳小姐坐不得马车。许是路途太过颠簸，她肠胃受不住。”

梁言书叹口气：“你先回府吧，我带她走回去。”

“没有奴婢在，丞相府的人会不会误会少爷……”

“你如今这模样还能见人吗？”

桂枝低头一看，腹部湿了一片，虽说柳小姐吐的秽物只是酒水，但味道太刺鼻，继续走动恐怕要丢侯夫人的脸面。

她只能点头：“奴婢先行回府。”

而后。

梁言书单手抓着柳茹仙的手臂，往丞相府邸走去。

她吐干净后，又用茶水漱了道口，思绪清醒过来，只不过走路还有些不稳当，若非他在旁提携，走不得三步便要摔跤。

二人行至鹊桥之上。

“你抓着我做什么？”柳茹仙扭着手臂，气恼道：“快放开！”

他声音微沉：“你以为我想碰你？我一松手，你就躺在地上扮毛虫，一点点往前挪。就你这蜗一般的行进速度，待到天明都别想归家。”

“不用你管……”

“你兄长把你交给我，我若不把你安然送归。明日早朝，首辅大人又指不定在圣上面前怎么编排我爹了。”

柳茹仙眉头微蹙，愤然道：“我爹是内阁首辅，一辈子忧国忧民，专攻天下兴衰之事，哪有空往侯府门前扔泥巴。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君子？”梁言书冷哼一声：“我老祖当年也这般以为，即便有私怨，也不会影响共谋之事。结果却落得战场背刺，再也站不起来的后果。你口中的正人君子，背地干得却是腌臜之事。”

柳茹仙听到他这番言论，气得奋力甩开他的手，“莫说那是上一辈的事，即便是这一辈，战争重来一次，我曾祖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他冷笑：“在你们眼中，侯府士兵的命贱一些。”

“堂堂大理寺少卿，成日将家族恩怨挂在嘴边，却不盘查清楚过往。”柳茹仙倚靠桥墩，面露嘲笑：“一辈子被仇恨蒙蔽双眼，真是可悲。”

梁言书眸色锐利，“你此言何意？”

“你若派人探查过当年往事，便该知悉，曾祖破除城池后遭遇天灾地震，出城之路被山石截断，城中百姓被倒塌房屋掩埋，哭喊声、呼救声不断。曾祖受困于此，只能将士兵分为两拨，一拨开路，一拨救人。

天降大雨，将泥土掩得紧实，没有挖土工具，曾祖便带领士兵用手挖泥土，多少人挖得指甲脱落，手掌残废。负责开路的士兵，有许多被山石活活砸死，所以才会延误救援时机。老侯爷不知内情，当便斥骂曾祖无能，致使他遭鞭笞，落下重症。”

柳茹仙说得极激动，脸颊泛起红晕，大声道：“柳氏祖训，不得质疑先帝宣判，全族不提当年之事。我不欲与你争执，你也不要咄咄逼人！”

梁言书抿了抿唇：“随口编个故事，我就会信你？”

“岭城至今犹在，世子若不信，不如亲自去探访，问问当年是谁奋不顾身，给予城中百姓一线生机。”

他愣在原地，褐色瞳孔中掠过狂风巨浪。

柳茹仙这斩钉截铁的表情，基本上已能证明所言非虚。他没想到，铭刻在宗祠的宿敌，挨了天下一世骂名的柳氏先祖，竟能隐忍至死，都不自辩一句。

他犹豫开口：“我……”

“烦请世子以后，莫要折辱我柳氏曾祖。我也不会与你再有任何牵连！”

柳茹仙将憋闷已久的往事倾泻而出，思绪松懈下来，忽而感觉天旋地转，整个人无意识往后栽，眼见离水面越来越近。

而后，腰间被坚实的手掌束缚住，她也被拥入清冷怀抱之中。

“扑通”一声轻响，玉骨折扇沉入河道中。

。

“因为……我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