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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脸色一变:“你宫里婢女何时这么没规矩?不把茶沏好再端进来。”
“兰香今日的确粗心,是该罚。”殷珩暼兰香一眼,冷声道:“你下去领罚,掌十下手心,殿内的活计交给折枝吧。”
“奴婢领命。”
兰香将水壶搁置在桌上,福身行礼退下。
没人注意到,她临走时,将水壶把手处的隔热巾也一并带走了。
殷珩吩咐着:“折枝给母后沏茶。”
折枝见那烧得通红的水壶,心里微微打鼓。在太子眼神示意下,不敢不从,只能伸手去触水壶把手,顿时烫得脸色惊变,指节下意识弹开。
“怎么了?”
“水壶刚烧开太烫,奴婢一时有些拿不住,请殿下责罚。”
折枝伏跪在地,双手掌心向上,右手指腹已然烫出一圈红痕。
皇后眉头微蹙:“那就等水凉一些,再沏茶吧。”
“不可。”他声音冰冷:“母后不是喜欢喝烫茶吗?”
“本宫何时喜欢……”
皇后余下言语胎死腹中,脸色骤然惊变,意识到太子摆这个龙门阵,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她恼怒至极:“放肆,太子妃守女则,竟在你面前闲话是非?”
“母后误会了,太子妃贤良淑德,并非乱嚼舌根之人。儿臣真心邀请母后品茶,助您修身养性。”
殷珩压根没有给她任何反驳机会,用食指弯成一道圆弧,敲打着岩石桌面,催促折枝继续。
皇后脸色更差了。
折枝只能咬牙忍痛,硬着头皮将铁壶拿起,在壶中滚烫水汽彻底蔓延开前,将大红袍沏好,推至皇后和太子面前。
她暗自松口气,谁知殷珩朝她询问道:“孤听母后提及,太子妃奉茶失仪,你可还记得有何问题?”
“回禀太子殿下,太子妃奉茶时身形不稳,微微摇晃,差点将茶水溅出。”
“哦。”他从容不迫:“你作为母后身边老人,调教了无数不懂规矩的宫女。不如向孤示范一下正确奉茶姿势。”
“这……”折枝略显不安,看向皇后。
皇后阻拦道:“不可,这茶水烫得很,杯壁又不能隔热。让折枝端着,恐怕会伤到她的手。”
“这是什么道理?奉茶之事,太子妃做得,折枝就做不得?”殷珩双眸微眯,斜露危险光芒:“难不成在母后心里,儿臣的夫人,甚至比不上坤宁宫的下人?”
这番话听得皇后心惊肉跳。
她若承认了,便是变相嘲讽太子,冲冠一怒为红颜,恐要与他撕破脸皮,母子之情定然遭受重击。
可她若不承认,那折枝的手……
许是感受到她的纠结,折枝义无反顾端起滚烫浓茶,屈身行礼递到殷珩面前:“请殿下用茶。”
他迟迟没有接过,任由着她的手指被烫得泛红肿胀,脸也疼得扭成一团,额头落下几滴豆大汗水。
皇后咬牙切齿道:“你想让她端多久?还不快快接过。”
“儿臣和母后喜好不同,儿臣不喝烫茶。”
殷珩轻声道。
他没松口让折枝放下,她自然也不敢收手,只能不停颤抖,直到里面的水渗出,落下几滴到指节上,开水的烫感让她实在端不住茶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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