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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发着抖满眼是泪地回头,却见赵霁云被她推搡在地上,靠着墙角坐在那儿,一直没有起身,他默然看着她,眼尾洇红,他的胸口也插了一把刀,身下也一点点聚起血,那血似要将他吞噬。
禾衣的手还抓着李齐光的手,却听赵霁云喃喃道:“救我……”他声音很轻,像是要碎了一般。
“禾娘……”身后李齐光微弱的声音也响起,她又回头,就见方才面色青白的李齐光这会儿却睁开了眼,他看着禾衣,紧紧抓住了她的手。
禾衣心里松了口气,忙又扑回他身边,将他从血泊里搀起来,摸向他的伤口,李齐光不等她开口问询,便笑着说:“多亏了你送来的灵药,否则,你我怕是要阴阳相隔了。”
他的眼底满是眷恋与笑意,满足地与她十指相握。
“宝儿……”赵霁云虚弱的声音又摇摇欲坠地传来,禾衣回头,就见那角落里已经被鲜血覆盖,赵霁云半边身体都浸在了血里,他朝她伸出手,凄哀可怜,“救我。”
禾衣呼吸一窒,心头茫然与焦忧,她动了动手指,却动不了,低头一看,她的手被李齐光攥紧了。
“救我……”赵霁云的声音越发孱弱了。
禾衣抬头,看到他的脸也即将被鲜血吞噬,一下抽出了被李齐光攥紧的手。
下坠的感觉袭来,禾衣喘了口气,一下睁开眼睛,恍惚间仿佛还在梦里,她无意识地想要抬起手,手上却被施了道力,一下没抬起来,她眨了下眼,朝旁看去。
外面天还没亮,赵霁云坐在床沿,瞧不清他的脸色,禾衣还沉浸在梦中情绪里,惊惧、不安,还有说不清楚的酸胀,乍然看到他还没缓过神来,目光迷蒙又静静的。
“你梦到了李齐光。”赵霁云的声音嘶哑低沉,发烧的缘故,再不像从前那般清润温和。
禾衣回过神来,皱了下眉,没有否认,或许是她在梦里叫“二郎”被他听到了,她回忆了一下刚才的梦,或许是才醒来的原因,梦中场景竟还是那样清晰。
她庆幸自已没有叫过赵霁云。
赵霁云捉起禾衣的手,禾衣自然想抽回来,可他握得紧,用带着茧子的指腹轻轻摩挲着,“你在梦里叫他二郎,凄楚可怜,你梦到什么了?他死了?”
他的声音温柔,已经不像之前那般脆弱失落,仿佛重新掌握住所有的气势,更似因为一切已经袒露,他懒得再伪装半点。
禾衣沉默,她梦到的不是李齐光死,而是赵霁云死了。
赵霁云却将她的沉默当做是她懒得与他再说话,便又哑着声道:“你现在是连和我说话都不愿意了么?”
禾衣终于出声,声音很轻,也很淡,“你不愿意好好说话,便没有什么可说的。”
赵霁云抿紧了唇,依旧摩挲着她的手,他越发觉得方才发烧时说的话可笑,他不愿意承认。他忍了忍,才忍住不再提李齐光,只开口时,忍不住想想她连做梦都在想李齐光,还是气笑了,却道:“我发烧时意识不清,可有说什么话?”
禾衣辨不清他是不记得了,还是不愿意记得,只垂着眼睛平静道:“什么都没说。”
赵霁云没说话,但禾衣却忽然感觉自已的脚踝被粗糙的指腹按住,她还没缓过神来,就感觉脚踝上被套上了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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