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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春兰虽各种看不上禾衣,可偏就吃软不吃硬,禾衣哄上一哄,也能松了嘴,且若是遇到对儿子好的事,再怎么都是好说话的。
她皱紧了眉头,嘟囔一声:“算了,反正我说话是没什么用。”
陶禾衣又说了两句软话,便回屋披上斗篷,又拿了荷包,想了想还从嫁妆箱子里取了两张五十两的银票以防不时之需。
带着麦黄出门后,两人赶到街上的车行租了一辆骡车,这便往城外赶去。
禾衣去过东篱书院,只公爹为人肃严,不许女眷在书院逗留太久以免影响学生读书,李齐光身为院长之子以身作则,所以她去的次数少,往往也是送了东西说几句话就走,正经没进去过两回。
想起李齐光早上说的,今日有大儒在书院讲学,禾衣心中对丈夫愧疚,怕是要扰了他读书了。
“啪嗒——!”骡车忽然震荡一下,往前倾斜,心神不宁的禾衣一下往前滑落,麦黄一把抓住她,她回过神来稳住身形,推开车门问外边的车夫:“老伯,怎么了?”
车夫是个老汉,这会儿已经从车辕下来,他正站在侧边检查,愁眉苦脸道:“车轮卡进下边的坑里,车轴也断了,娘子,这车赶不了了。”
麦黄一听就急了,她指着外边的冰天雪地道:“你瞧瞧外边的雪,如今才走了一半路,你可叫我们娘子怎办?往回走不是,往前走也不是!咱们离开车行时娘子分明问询过是否检查过车马!”
车夫也是懊恼和疑惑:“确实检查过,没得问题的,这雪天地上覆了一层雪,不知这儿有个坑,轮子陷进去这才断了车轴。”
陶禾衣看看前面被雪覆盖着的路,轻蹙眉头问:“车轴可以修得好吗?”
车夫叹气:“从中间断的,断了个彻底,没法修,得重新换一根,我得拆了骡子骑回城里,去取车轴过来。”
陶禾衣默然半晌,从骡车里下来。
麦黄一张小黑脸气鼓鼓的,“娘子,要不你在车里等着,我脚程快,跑着去书院。”
陶禾衣哪里会让麦黄一个孩子在冰天雪地里跑,轻轻摇了摇头,却也一时不知怎么办了,坏事好像一窝蜂地来了,叫人措手不及。
“娘子,前面好像有马车驶来!”麦黄忽然惊喜道。
陶禾衣抬头,果真瞧见前面一辆马车从雪中路上缓缓驶来,她心里也是一喜,拉着麦黄到路边,又忍不住朝马车方向前行了几步,心里盼着马车主人能施以援手,她又庆幸出门前带了两张五十两的银票。
马车上的车夫自然瞧见了堵在路中间的骡车,稍靠近了些后拉了缰绳,马车停下,车夫偏头对车里的人说了什么,不多时马车门打开,褒衣博带的年青男子从车上下来。
陶禾衣带着麦黄往前走了两步,抬起头时,见那年青男子也抬起头看过来。
四目相对间,她先是一怔,随即脸上忍不住抿出个浅笑来,那是松了口气的神色,竟是赵霁云!
禾衣心道,赵霁云与丈夫是脾气相投的友人,请他帮上一帮送她去书院定算不上过分,若不然,她还能给了银钱租用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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