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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一耳光甩过去,那老妇已经被打的嘴角流血,伏在地上不住颤抖。
原本她明显还想胡乱撒谎,可等看到舒玄清身上软甲与身后杀气腾腾的将士,再看到舒玄清眼中杀意,整个人都被吓破了胆,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又被甩了一耳光,老妇这才蓦然惊醒,连声告罪求饶:“求军爷,求军爷饶命,民妇再不敢说谎……这玉佩是我十几年前在一死尸旁边捡的。”
“死尸。”
舒玄清面上血色尽失,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攥了一把,涌出密集的刺痛来。
他与父亲其实心中早有准备,毕竟,那时的情形,又是刚出生的婴孩,又在重重追兵之下,如何能在战乱侵袭的州城逃出生天。
可当亲耳听到的一瞬,却还是控制不住满心的刺痛。
舒玄清几乎是在颤抖着问出来:“在何处遇到的,是……什么样的死尸?”
妇人哪里还敢隐瞒,一边比划一边说道:“在,在云州路上的流民堆里,是个瞧不出面貌的女子,脸上像是被烧伤了,可怖至极……对、对了,她一只耳朵是小耳,十分怪异。”
妇人瑟缩着说:“那女人身上有伤,十指都有被刺出的伤口……民妇猜测,她是为了拿自已的血喂养身边婴孩。”
舒玄清倏地抬眼,喉结僵了僵,嗓音干哑:“那婴孩呢……”
妇人忙跪地磕头:“军爷饶命,那时民妇也、也是好心,见那婴孩还有一口气,便带走了,民妇还,还掩埋了那女子,觉得她可怜……”
舒玄清上前一把将人拽起来:“那孩子你带去了何处?”
妇人哭道:“卖、卖了!”
舒玄清刷的拔刀恨不能将这人劈了,却又生生忍住。
心中有个声音告诉他,这是能找到妹妹的唯一线索了,而且……而且若非这妇人,他妹妹或许已经与小耳朵一起没了。
没错,妇人口中一只耳朵奇异的女子便是他娘以前的侍女,叫小耳朵。
小时候他隐约有些记忆,知道小耳朵因为一只耳朵长得怪异还不会说话,差点被爹娘卖去不好的地方,然后被路过的他娘买了,留在身边做丫鬟。
幼时的记忆中,小耳朵看到他时总是会露出喜悦疼爱的笑容,冲他招手,然后带他去吃好吃的……
当初他娘剖腹取出的妹妹被人一路护送,不知面临过怎样的惊险,到了最后,身边就只剩下一个不会说话的小耳朵。
可就是那不会说话的小丫鬟,不知经历了怎样的苦难艰险,竟是带着他妹妹一路从边关辗转回京……就在云州,距离京城不到一日路程的云州倒下。
她十个指头都是血迹,拿自已的血留下了妹妹的命……可如今,妹妹又在哪里?
舒玄清拼命逼自已冷静,逼问这妇人:“你将那孩子卖去了何处?卖给什么人?”
妇人磕头如捣蒜:“实在是不知道啊军爷,买孩子的又怎会告诉咱们自已的来路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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