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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衣终于承受不住身体的疲累困倦昏睡了过去。
赵霁云盯着她,看她眼下的青黑,看她瘦了的脸颊,看她苍白的皮肤,他眼神晦暗。
许久后,他轻轻一笑,掐了掐她的脸,将那沉静的脸庞揉捏得微微泛红,才摸了摸她睡梦中皱起的眉头,温声道:“自然要谢我。”
马车在赵宅门口停下,金书和老管家早就等候在那儿了,见到马车停下便迎了上去。
赵霁云将禾衣横抱着从马车上下来,用大氅将她裹得严严实实,除了乌鸦鸦的发髻外,什么都瞧不见。
“去叫大夫来。”他丢下这句话,抱着禾衣往明德院的方向去,只走了一半,又顿了顿,转了个弯去了含玉院。
一直跟在后面的老管家脸上还未有神色变化,金书却是皱了眉,她眼看着五爷将那陶娘子抱进了屋,便悄悄拉着老管家走到一旁,压低了声儿道:“林叔,五爷的事,可要告诉京中?”
若是那陶禾衣是被安排进明德院,便说明五爷对她时下新奇着,但也不过是新奇,抱着十足玩弄的心思,只有通房之流才没有单独的院落。
可五爷将她安排进含玉院正式住下。
老管家笑呵呵的,瞧她一眼,道:“五爷的事,自有他的主张,金书,你莫要自作主张。”
金书咬了咬唇,没再多说什么。
老管家则是叫了人去请大夫。
来的还是上一回禾衣发急病时请来的大夫,赵霁云坐在床边,等他替禾衣把完脉,他将禾衣的手塞回被褥,偏头问:“如何?”
大夫叹口气,“也亏得这娘子身子底子好,否则前段时间刚染急病,如今又这般疲累,干熬久了怕是身体也要坏了。瞧着娘子是几日未曾好眠过,我给她开几贴凝神养身的药服个几日,待她这一觉睡醒后开始喝,一日两次,饮食上清淡一些,却也要多吃些荤食,荤食养身。”
赵霁云一一记下,点头。
大夫开方,金书带着方子便去叫人抓药。
屋子里便只剩下麦黄和赵霁云了。
麦黄想起了上次娘子急病时赵公子照顾娘子的场景,虽没亲眼瞧过,但却能想象得到,娘子要脱了衣衫,光裸着背由着赵公子敷药针灸。
当时她便不敢去想那般场景,如今更是不敢想,她两只手紧紧绞在一起,硬是强撑着站在这儿不走。
她并不算聪明的脑袋瓜反应过来一些事,赵公子果真从前就对娘子图谋不轨,她太蠢了,当时该挺身站在娘子面前不许赵公子靠近的!
麦黄眼睛里又包上泪,死死站在禾衣床前。
赵霁云淡淡扫了她一眼,麦黄腿一软,便跪到在地上,“赵……赵公子,你……你不可以欺负我家娘子……”
此时屋门外又有人进来,麦黄下意识去看,便见是上回在李家照顾周大娘的侍女铜书。
铜书什么话都没说,脸上是甜甜的笑,拉起麦黄就往外走,她力气大得很,几乎是拖抱着麦黄走的。
麦黄饮泣挣扎,频频回头看床帐那儿。
那赵公子果真是毒蛇,娘子这会儿就在蛇口!
禾衣昏昏沉沉陷入梦境,自然不知麦黄所想。
在梦里,她回到了十一岁那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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