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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霁云阴沉着脸将她拉起来,“陶禾衣……”
禾衣回头看他一眼,眼中悲怆,只眨眼的工夫便满脸都是泪了,她一把推开赵霁云,那眼神中满是厌恶,如看脏污蜚蠊一般看他一眼,似是将约定好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踉跄着往里去。
别死……别死……二郎别死,再等等,马上就有药了。
禾衣踉跄着跑向她和李齐光的屋子,浑身冰冷,连气也喘不过来了。
青川握着缰绳,低垂着头站在马车旁,根本不敢抬头看一眼五爷,周围的空气都像是被冰凝结住了,压抑沉闷。
赵霁云眸中阴鸷沉沉,他站在原地,看着陶禾衣弃如敝履般甩开他,他胸中怒气攀升,怒到极致竟是笑了,“陶禾衣……我要什么人没有。”
他笑声短促,转身重新上马车。
青川搞不懂如今的情况,一时呆住,没动作。
赵霁云踹了一脚车厢,冷冷道:“还不走吗,莫不是要留下来吃饭?”
青川回过神来,忙上了马车,立即挥动缰绳,调转马头,准备离去。
只马车才刚驶动,身后却传来女郎嘶哑的声音:“等等!”
青川忍不住回头看去,便见陶禾衣惨白着脸腿一瘸一瘸地追出来,脸上神色似哭非哭,只让人瞧着便觉得可怜。
周春兰那样怆然大哭,禾衣下意识以为李齐光已经……他本来这几日就奄奄一息了,却没想到,他是醒过来了。
当踉跄着跑进屋看到床上枯瘦的李齐光睁开眼后,她猛地想起刚才在门口推开赵霁云的举动,一颗心沉坠坠往下落,生怕赵霁云因此反悔,连多看一眼李齐光都没有就直接转身又奔了出来。
赵霁云出身世族,必是生性高傲,哪里能容忍得了一只被他随意把玩的小雀如此对待,他怎可能还留在外面,他必是要走的。
他走了,之前约定好的事许是就不成了,她哪怕再自荐枕席对方怕是也不肯要了,世族权贵哪里真的缺了女人?
一个多时辰前他们做的是交易,可如今却是她要求着他了。
“等等!”禾衣没有管四周的街坊,她的眼睛只盯着前面那辆马车,恨自已虚弱无力的双腿不能跑得更快一些,她胸中如有沉石砸坠,喉中有铁锈味,她张嘴,深吸口气,又喊:“等等,五郎!”
女郎嘶哑哀愁的声音带着轻颤的哭腔,不止是马车上的青川与赵霁云,甚至周围的街坊都听到了。
陶禾衣是远近闻名的美人,街坊邻居都知道李家娶了陶家玉铺的玉女禾娘,进进出出的,也都认识,此刻见她狂奔追车,叫着“五郎”都是怔住了,一时回不过神来。
五郎?谁是五郎?李齐光上头一个早逝的同胞兄长,他行二,家中唤他二郎才是。
禾衣一口气追出了百米,马车都未停,石板路上一块石头凸起,她本就是撑着一口气跑出来的,冷不丁被一绊,根本没有敏捷的身体反应,直接往下扑摔过去。
“五爷,陶娘子摔了。”青川不敢放慢了马车速度,却是偏头忍不住对马车里的赵霁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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