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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此时此刻,不对,应该说是时时刻刻的心,全都记挂在前面的青年帝君身上。
淮灵刚才出手帮他呢。
那老泥鳅不过是说要做他的“契兄弟”,淮灵便是那般生气……
他是不是可以认为,淮灵心中还是想从前那般惦记着他?
也许,真是因为他先前太不像样子了,淮灵盼着他做个顶天立地、不辱凤凰血脉的仙君,才会装作疏远了他?
那是不是,只要他继续装着样子,淮灵总有能像当初一般待他的那天?
华衍抬头看了一眼沈易安的背影,只觉得满心都是甜的。
不过尚未晓人事的少年心中还有一个困惑,一时没有答案:看样子“契兄弟”似乎不止是义兄弟的意思,但除此之外,还能是什么?
要与他做“契兄弟”,又怎么个丧尽天良、禽兽不如法了?
妖帝先前没料到,这位淮灵帝君会有远在他之上的能耐,接待的准备做做得十分潦草敷衍。
如今把人迎进了宫中,他才赶忙用眼神示意几个手下把规格往上提,整个接风宴就未免有些手忙脚乱,疏漏频出。
好在沈易安也不是个多事的人,他这次来北境就是为了平息妖族叛乱的苗头,现在既然目的达到了,他也无意借着由头再多敲打妖帝,宴会上侍人们送错了菜、倒错了酒什么的,他全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妖帝自是知道青年帝君这是放了他一马,便铆足了劲儿,要在别的地方多“招待”一下他心目中的同道中人。
当宴会接近尾声,妖帝就再次向沈易安举杯敬酒,笑着说道:“今夜这宴会怕是没让帝君尽兴,之后定不会让帝君失望的。”
沈易安当他说的还是宴席之类的,便给面子地点了点头,“客随主便,全凭君安排。”
他们二人饮下酒,散了场,妖帝就去“安排”了,而沈易安则找上了他先前一直回避的少年。
华衍如今年纪尚小,平日里就很少饮酒,但他今日心中实在高兴,再加上妖族的蜜酒喝起来还有些沁甜,他就不免多饮了些,此时已有了些醉意。
看到青年冲他走了过来,这半醉半醒的小凤凰便立马从席位上站起了身,笑着迎了上去,张口叫道:“淮灵!”
沈易安一听就知道这少年是酒喝多了,才敢当面叫自己这个名字。
他叹了一口气,冲华衍点了点头,说道:“你随我去房中。”
沈易安原本是想问问华衍身体有没有不适,毕竟在未成年时就召出本命剑虽好,但稍有不慎,有可能揠苗助长、伤了本源,日后落下病根来。
现在华衍醉了,他大约是也问不出什么了。
但这妖族的地盘不比天宫安全与太平,那妖帝又是个没节操的真禽兽,就算他和华衍在万年的光阴后没有那些纠葛,沈易安也不忍心就此放着少年不管。
若是真出了什么事,再悔恨就晚了。
华衍不知道沈易安此时心中再想些什么,他只知道他的淮灵又来主动找他了,甚至,还主动牵起了他的手,把他带进了他的房中。
那简直就像是在做梦,梦回了他小的时候,能时时刻刻黏在这青年的身边,还被他宠着、容着。
所以,是他的愿望居然实现了,还是他其实已经坠入了梦中?
无论是两个中哪一个,小凤凰都忍不住像曾经的时光里一样,“咯咯”笑着,一下子埋头往青年的怀中钻。
可他也不想,他那时候不过是个“秃毛鸡”,现在的身量却已经和青年一般高,甚至体格还要稍微大上那么一点。
沈易安本来是要引着华衍去床上小憩,醒醒酒,谁知一个没注意,就被这少年一下子扑进了怀中,压倒在了床上。
青年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这才哭笑不得地伸出双手,将身上的“醉鸡”推开。
结果他不推还好,他这么一推,压着他的少年竟是一下子哭了出来,晶莹的泪珠如同无色的宝石从这只小凤凰的眼角不断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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