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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阳照射的海面上,巨轮乘风破浪、一路向南,而在其后则不远不近地,坠着一条庞大如山丘的黑色巨鲸。
这条上古海兽已经跟了比它小一大圈的船只整整三日,却再没做出任何攻击性的举动,宝船上的人们也渐渐从恐慌变成了习以为常,甚至还有那胆子大的,都开始聚在船尾一同赏鲸了。
管船主皱眉看着紧跟在他船后的吞天鲸,向房间中的另一个人问道:“你说……主上不会真要把那玩意儿带回咱们岛吧?”
虽说修真者机缘巧合收灵宠,是越大越威风,可后面这只鲸鱼球也未免太大了点,只怕还没到流光屿就得搁浅。
坐在管船主对面的男人带着银色的面具,正是先前去天衍峰,向凤祁禀告阮仲出关的那一个。
面具男对吞天鲸却并不怎么在意,向船后方略扫了一眼,就淡然地说道:“这巨鲸好像是想跟着小主人,小主人至今没醒过来,主上也不好赶它走。”
面具男这么一说,管船主就更愁了,“主上为了炼药,都特意召你将丹材送来,还为小主人梳理了真气,他怎会至今都还昏迷着?”
“也未必是单纯昏迷,可能与小主人境界松动、突破在即也有关系。”面具男说着,就从木椅上站了起来,“我去与主上辞行,就先行回流光屿准备拍卖会,咱们岛上见。”
在面具男去往的方向,最上层的船舱中,躺在拔步床上的沈易安渐渐睁开了眼睛。
沈易安明明在昏迷前被吞天鲸的尖啸与威压所伤,可他现在身上不但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甚至紫府内的真气都远比先前要充盈。
似乎,是他在昏迷期间顺利突破元婴了?
“醒了?”
沈易安正琢磨着,原本坐在窗边看书的凤祁就察觉到他醒来,将手中的书卷放下,走了过来。
这男人也不等沈易安答话,便将手搭在他的命脉上,探了一缕真气进去。
半晌后,凤祁才放开了沈易安的手腕,说道:“很好,真气充盈、内息平稳,你应是无事了。”
话是这个话,可男人眼底山雨欲来的阴戾,与声音中夹杂的冰冷与某种奇怪的腔调,分明是在说,少年这回是好不了、要有事了。
沈易安一下子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双手抱住他家师尊的腰,积极认错、连声撒娇:“师尊,我错了!你且饶过徒儿这一回吧。”
“哦?”凤祁却是伸手将他的下巴抬起,逼着这少年看向自己,“那易安倒是说说,你错在了哪里?”
沈易安轻咳了一下,眼睛想要闪躲,却又不敢,只能老实交代:“徒儿不该以下犯上,大逆不道地咬了师尊的舌头。”
“确实不该。”凤祁神色淡漠地说:“还有呢?”
沈易安的脸上透出了点红晕,但还是开口继续说:“不该对秋鸿仙子说我们不是道侣。”
“这是不该。”凤祁点了点头,却依然在问:“其他呢?”
他似乎就犯了这两样错,怎么还有其他的?
沈易安回忆着之前的事,绞尽脑汁地想了想,才犹豫地说道:“徒儿也不该不听师尊的话,擅自离船,又跑回去了。”
少年明明是一脸无辜、老实认错的样子,可说了半天他都没说在点上,简直是冥顽不灵。
凤祁也不再与他多费口舌,伸手便将沈易安推倒在了床上。
却不是像往常那般,要去解这少年的衣服。
男人跨在了他的小蝴蝶身上,竟是用双手扼住那纤白又脆弱的脖子,一边微微用力收紧,一边俯身在对方耳边轻声说:“你最不该,明明应向我求助,却偏要逞强,还让自己受了伤。”
更更不该,让男人平生第一次体味到了,对失去的恐惧。
凤祁素来连自己的生死都不看在眼中,三日前抱着受了内伤、不断吐血的少年,却是手臂都在不由自主地颤抖。
先前在小秘境中,他见到沈易安受伤时,曾有过相似的感受。
可这一次,却远比上一次,更让男人的心充满了茫然与惶恐,被一阵阵地撕裂感揪到生痛。
凤祁起初以为,沈易安不过是只被他偶然抓住的小蝴蝶,任他在无聊的时光中随意消遣、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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