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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睛盯着墓碑:“只是想给妈妈找个好的地方。
不然她老是看到你趴在床头哭,也会很难过的吧。”
知知眼睛有些烫。
低声问:“这里……很贵吧。”
薄司泽嗤笑一声,带着点漫不经心,侧头望向她:“这是钱的事儿吗?”
是……严格来说,这的确不是钱的事儿。
但话说回来,真是讽刺。
虽然不是钱的事,可当初温俞芊凝和温劭祥吵了那么多次,不就是因为一个“无关紧要”
的女人花了太多钱?
说到底,真正无关紧要的人,反倒是薄司泽才对吧。
她心里涌起好多情绪,密密麻麻地交织在一起。
像是沉在湖底多年的淤泥,在这一刻猛然搅起。
尤其是对温劭祥的怨恨。
那个男人,活得体面风光,从未想过,沈嘉死后该有一个怎样的归宿。
尽管在知知面前装模作样地演几场悲痛戏,那之后照样吃得香睡得稳。
哪怕曾经对母亲有那么一点点愧疚,也早就被时间冲刷得干干净净了。
母亲的一生,没有稳定的家庭。
到头来,连一块安稳的墓地都是别人给的。
她指尖收紧,几乎要攥成拳,心口被沉沉的怒意和酸涩填满,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她低低地说:“以后我挣了钱,还给你。”
薄司泽眯了眯眼,唇角微勾:“非得算这么清吗?”
他语气懒洋洋的,眼底却藏着某种捉弄的意味:“要较真的话,你可能这辈子都还不清哦。”
随即,薄司泽察觉到知知的情绪不对。
她脸色沉郁得让人喘不过气。
他没说话,垂眸看了眼脚边,捡起一块三棱玻璃,指尖摩挲了一下光滑的棱角。
“知知。”
他叫她,声音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语调。
知知抬头看他。
薄司泽单手拎起一旁的水管,随手拧开阀门。
水流倾泻而出,在阳光下化作细碎的光点。
他微微抬起手,把三棱玻璃举到水流前,让水珠顺着棱角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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