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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苏?!”
巴信浑身一震,如遭雷击,脑子里嗡的一声。
扶苏?那个长公子?他来巴郡做什么?巡视?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
难道……难道楚地封君的事情已经暴露了?我们的事都被咸阳知道了?还是说,这只是个巧合?
一瞬间,无数念头在他脑中翻腾,冷汗瞬间浸湿了他的后背。
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荆无涯消失的方向,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攫住了他。
他猛地抓住那家仆的衣领,手指因用力而发白,声音嘶哑地逼问:“消息是哪儿来的?!
是不是老大从咸阳递的话?!
老大还说什么了?!”
家仆被吓得结结巴巴地的说道:“主……主君……是汉中……是咱们自己……自己派去的人传回来的啊!
月余前,您……您不是派人去褒斜道口和汉中各处官驿盯着动静吗?就是……就是那条线传回来的,千真万确啊!”
家仆看着自家主君失魂落魄的样子,一脸的茫然不解,不明白主君为何会问出这种问题。
巴信缓了缓神,对了,是从巴郡传来的消息,不是老大递的话。
家仆见他脸色稍缓,又凑近了些:“主君,既然长公子要来,咱们是不是得赶紧准备些珍奇之物?到时候送上去,也好讨个欢心,说不定还能……”
巴信此刻心乱如麻,哪有心思听这些,但表面功夫还得做。
他挥了挥手,打断家仆的话,强作镇定地问道:“这是几日前的消息了?”
“回主君,是五日前从汉中官驿快马传回来的。
听说扶苏公子带了五百人的护卫,看样子阵仗不小,在汉中似乎也要停留几日,沿途巡视农桑。
估摸着,最多再过三到五日,应该就能到咱们巴郡地界了。”
家仆说完,见自家主君又有些恍神,不由得小声提醒:“主君?”
“哦,哦……”
巴信回过神来,脑子里飞快盘算着时间,“珍宝……对,要准备!
而且要最好的!
你先去库房挑拣,务必挑些稀罕的,公子可能会喜欢的物件,列个单子给我。
先下去吧。”
家仆躬身应诺退下。
祠堂的门再次被关上,巴信几乎是立刻转身,几步冲到阴影处说道:“我走!
我跟你走!
就按照你之前说的,财物、工匠、还有那些造好的兵器铠甲,能带走的都带走!
我去九江郡,投奔张良先生!”
他声音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阴影里,荆无涯的身影缓缓显现,脸上却不见丝毫急迫,反而慢悠悠地踱了出来,
他并未立刻回应巴信的决断,反而不急不缓地反问:“你刚才那仆从禀报,说是始皇帝的长子,扶苏,领兵来了?”
“是啊!”
巴信面露期待,“扶苏公子听说颇有仁善之名,难道我做的这些事,他还能饶了我性命不成?”
荆无涯闻言,竟然低低地笑了一声,
“哈哈……饶你性命?巴二爷,你想多了。
你做的事,一旦被揭露,谁来了你也只有死路一条,而且是死得很难看的那种。”
这话像一盆冰水,把巴信刚燃起的一点希望之火浇得透心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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