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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云并不确定屋顶那人是否会下来应约,他离开窗户坐回地席前,拍开泥封的酒坛口,给自己面前的瓷碗倒满。
由于没有用酒壶,倒酒时洒了不少酒液出来,顿时一股浓烈的酒香四处飘散,很快便蔓延到了屋顶……这跟当初茅台酒在巴拿马万国博览会上“怒掷酒瓶振国威,香惊四座夺金奖”有异曲同工之妙。
杨云端起碗抿了一口,嘴里发出“啧啧”声,但精神力依然牢牢锁定屋顶那黑衣人的一举一动。
那黑衣人此前对杨云的话便有几分疑惑,此时突然闻到醇美的酒香,身影晃了晃。
忽然屋顶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窗户被一股不知从何处刮来的妖风给吹合上了,一道黑色的身影如同幽灵一般出现在窗户一侧的墙壁后面。
“客人来了?”
杨云背对窗口而坐,没有转头去看,只是轻描淡写地问了一句。
黑衣人站在窗口一侧的木梁上,纹丝不动,他那强而有力的大手按在腰间剑柄,屏息静气,并没有立即破窗而入,也没有挪步直面窗户,似乎不想显现行踪。
杨云知情识趣,吐出一口浊气,将面前席桌上的蜡烛吹灭,屋子里光线顿时暗淡下来,只有下边后院院子传来微弱的光。
黑衣人把窗子打开一条缝,一个闪身便进入室内,走上两步,直接来到席桌前,在杨云对面跪坐下来,问道:“不是说有好酒款待吗?”
来者年龄大概在三四十许间,身材高大魁梧,声音浑厚,铿锵有力,太阳穴高高鼓起,一看就是练武之人,吐息均匀……
杨云没有仔细端详,只是用精神力做出大致判断。
杨云道:“酒碗在你右手边的木箱里,自己拿吧。”
黑衣人转头看了看,起身走到杨云说的那口箱子前,拿了个瓷碗出来,重新到席桌前跪坐下来,伸手拿起酒坛,揭开坛口的泥封,凑到鼻子前闻了闻,眼前一亮,脱口称赞:“这酒可真够烈的……果然是好酒!”
说完单手握住酒坛,直接往碗里倒,倒满居然一滴也未洒出来,足见其手腕力道控制之巧妙。
一碗酒一饮而尽,黑衣人只觉得从喉咙到肚子全都烧呼呼的,他体会着这奇异的感受,慢悠悠地吐出口浓烈的酒气,再次赞道:“痛快!”
正要再倒酒,杨云喝了一声:“慢着。”
黑衣人抬头看向杨云,杨云毫不避让,二人视线在空中碰撞,虽然光线太暗看不清楚对方的脸,但一股肃杀之气油然而生。
“小兄弟邀我下来喝酒,我才喝一碗,你就舍不得了?”黑衣人笑着问道。
杨云道:“喝酒可以,但要有个由头,你我因何喝酒?”
黑衣人笑道:“有人出言相请,我便亲至喝酒,是为赴约……这便是由头!”
杨云摇头:“你我之间敌友不明,根本就是陌路人……这世间哪里有随便请素不相识之人喝酒的道理?”
“呵呵。”
黑衣人笑了笑,脸上带着些许不屑的表情,直接提起酒坛,就要给自己面前的瓷碗倒酒,一点都不给主人家面子。
就在酒坛倾斜时,突然一股奇怪的力道施加到他手上,猝不及防下,酒坛脱手而出,飞向杨云的方向。
“咣。”
杨云稳稳地将酒坛接住,随手放到席桌上。
黑衣人镇定如常,不过他的手重新按回腰间佩剑的剑柄上,似乎有随时跟杨云拼命的打算。
杨云道:“你我是敌是友尚在两可之间,还是先辩一辩为好……我想之所以出现敌友不明的情况,还是因为我们太过生疏了……既然要像朋友一样坐到一起把酒言欢,就请回答我几个问题,一个问题一碗酒,增进彼此了解,如何?”
黑衣人目光异常锐利,即便在黑暗中也呈现出一道精光,慑人心魄。他厉目打量杨云良久,最后颔首道:“问吧。”
“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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