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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萱闻言心里撇撇嘴,她是一人难敌所有人,可这府里不是还藏着别的人吗。
况且她今天要是真动了手,侯爷知道夫人和谢淮知翻脸,怕是立刻就能抱着铁锹来掘墙角,恨不得将人挖回自家窝里去,只是这话她不敢说。
瞅了眼走在后面的那些个婆子,胡萱小声道:“那夫人既要和离,为什么不提下药那事……”
沈霜月深吸口气:“我只是想要知道一件事。”
“什么?”胡萱神色疑惑。
沈霜月垂眸看着自己指尖,当年谢老夫人给沈婉仪下药,照着秦福文的口供,谢淮知是不知情的。
四年前他应该是和她一样被蒙在鼓里,被人算计着出了那桩丑事,可是后来呢?她被困在伯府,被谢家、沈家厌弃,难以查明真相,谢淮知却不是。
这四年时间,他是真的一无所知?什么异样都没察觉?
那日他们二人躺在床上,衣衫凌乱,她满身红痕,所有人都以为他们已是事后,可是早就成婚有过情事的谢淮知不会不知道,他没有破她的身子,甚至就连深一步的事情都没有做过。
她若是要真算计他,怎么可能会只做到那一步,而且自己还晕在了屋里。
事发时急怒攻心,又有沈婉仪的死悲愤交加,谢淮知来不及细想这些,可是事后呢?等所有事情尘埃落定,她一直叫着冤屈,他难道就没有半点怀疑,没有细想过其中破绽。
还是他早就已经察觉到不对劲,可是当时沈婉仪已经死了。
伯府需要一个主母,谢翀意需要一个母亲,她嫁过来能给谢家带来最大的利益,换取他急需的东西和沈家的愧疚支持,所以哪怕知道不对,察觉到事情未必是她做的。
他却依旧只佯装不知,顺水推舟的在沈、谢两家的“情谊”胁迫之下,在沈婉仪死前“遗愿”苦苦哀求之中,被迫娶了她?
如果他从头到尾都真的不知情也就算了,可如果他明明察觉到不对,明明知道事实或许并非如此,却还依旧摆出那副嘴脸,居高临下地指责她,谩骂她,踩着她来抬高他对沈婉仪的深情,博得世人称颂他重情重义。
那谢淮知简直比谢老夫人,比沈婉仪还要让人恶心。
“夫人?”胡萱见她脸色不好,轻唤了声。
沈霜月压着心头思绪说道:“和谢淮知和离没那么容易,我今天才只是提了一提,他就压下了谢翀意的事情,他舍不得我身后的沈家,如若只在府里闹,我怕他们会用别的手段将事情压下来。”
“夫人是说,他们会关着您?”
“不止…”
她身后虽然有沈家,但等同于没有,谢家别说是关着她,就算是让她“患病”在府中休养,从此不见外人,之后再想办法让她慢慢病逝。
只要他们做得不留痕迹,根本不会有人替她出头多问一句。
“我怕他们要我的命。”
沈霜月以前总觉得自己了解谢淮知,十余年相识也足以让她清楚他为人。
可这段时间接连的事情,却打翻了她所有认知,也让她对谢淮知忌惮至极,也认清他是个远比任何人都狠得下心,也足够无耻、不择手段的人。
她要离开谢家,是要干干净净的走,要将当年谢家加诸在她身上的一切还回去,所以就算要闹,也要证据确凿,要让他们辨无可辨,遮无可遮。
她要找准了最好的时机,将事情闹得人尽皆知,到时候谢家就算有再多的手段也休想平息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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