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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瞬间,云湄快要怀疑自己产生了幻听,心中忐忑不已,脱口便是一句反唇:“你究竟在混说些什么?!”
“你女儿叫他一声父亲,他敢答应吗?每一次都躲躲闪闪。
家里的闲话,也是从来没有停歇过。”
云兆玉不紧不慢地剖析道,又回答她先前的顾虑,揽过她的腰,指尖隔着布料,爱抚地摩挲着她圆滑的肩头,“她会乖乖地睡下的,你不必挂心,好好陪我便是。”
“云大人把手下训练出来的耳目,用作此腌臜之事,当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云湄反应过来了,乔家果然安插了他的耳报神。
她惊疑不定,恨声警告道,“你对我女儿做了什么?”
云兆玉弯目笑笑,“没做什么,只是保证她会听话,自己一个人乖乖地睡觉而已。”
云湄自然很是不信任他,纤秀的眉头紧紧攒起来,盯着他的眼神仿若剜肉凌迟。
她把这个流淌着彼此血脉的孩子当做底线,云兆玉心里弥漫出说不分明的感受,一时顿了顿,须臾,启唇欲言,唇面上的伤口却终于血珠盈聚,啪嗒落下,正巧砸在云湄紧攥着他衣襟的手背上。
云湄呆呆凝视着于自己肌肤表面流淌开来的血液,被那深红的痕迹映得眼前微黯,脑海之中蓦地萌发出了一个念头。
又是知晓她的绥绥来历大有说头,又是笃言绥绥定然会安稳睡下,这个人的手,着实伸得太为过界了。
“又在盘算着该如何杀人灭口了?”
云兆玉垂眸打量她的眼睛——看似温软的一双美目,眸底深处却暗暗涌动着一点一滴渐次浓稠起来的杀意,这样的她,倒是比从前戴着假面时要迷人得多。
他如是想着,轻轻的嗓腔,耳语一般地在云湄的耳边笑着说,“关于乔夫人的一切,我都知道得万般清楚明白——譬如,你藏有一只镇满厌胜之术的骨灰盒,真是个蛇蝎心肠的。
难道不如你意的男人,有一个算一个,尽数都要被你手刃个干净么?”
云湄听出他字里行间的意有所指,暗自握紧袖笼之中深埋的锋利物什,不乏嫌恶地说道:“我洁身自好,不像大人,连一段正常的婚姻关系都没有,非得靠掳掠他人之妇来折腾戏弄,以满足非人的恶欲!”
云兆玉听了这通批点,倒也并不见恼,只是咂摸着她的话,片时,把话头又扔了回去,缓声慢调地指摘道:“……正常的婚姻关系?乔夫人是指代一入门便先纳两个贵妾,孩子也非亲生吗?”
云湄真是对他愈感烦躁,沉声警告他莫要痴心妄想:“那又怎么样?自小就相识的关系非常稳定,倘若没有恶人横插一脚,定然能相携过好一辈子。”
又搬出来青梅竹马的调性了。
云兆玉火气渐深,一错不错地凝睇着她,突然抬手。
云湄话还没说完,人就被推进了暄软的衾褥里,毫无防备地陷落进去,下意识要往旁头翻身,四肢便被充满震怒意味的莫大劲力给死死地禁锢住了。
“我叫你来,是让你跟我呛声的?”
他撑在她上方,落下的指尖游走在云湄
的交领边沿,欲挑不挑,声线危险,“你是不是有点不明白,自己现在究竟是什么处境?”
云湄难耐地咳了两声,十分气短,艰难地抗争道:“云大人别当真做出什么让人瞧不起的事!”
结果这话落在他耳朵里,反而像是激将。
这下也顾不得什么过不过病气了,唇齿依偎上去,仿佛顷刻间便找准了久寻不得的港湾,她独特的气息丝丝缕缕地混杂在清苦的药味里,触之迷人,不过须臾,他便忘了惩处她的初衷,沉寂的心脏隐隐幻作擂鼓似的搏动起来,鼓点愈发密集贯耳,分不清究竟是纯粹的怒火,还是久违的兴奋。
意料之中的血腥味,很快溢散开来,化在各个相依相触、难舍难分的角落,又飞速被源源不断的涎液淹没。
她的反抗拼尽全力,新一轮的血腥气再次扩散,指甲扎入他的肩胛,划痕鲜明。
可这些外物,半点比不上他心里的痛,是以他无动于衷,侵占依旧。
热意攀升间,依稀闪过一弧寒光。
云兆玉及时退开,刀尖擦过他微散的襟前,险些开膛破肚。
他见状,喘。
息着轻笑,“乔夫人这是有先见之明,早早备下了凶器?你这人,真是聪明又愚笨——倘或你当真杀了我,麻烦可大了。”
“比任你要了我,还是小些。”
云湄踩住他肩头,发力将他推开。
自己摸索着坐起来,咳嗽几声,吞咽掉口腔中的血味,手里紧紧攥住清光闪烁的小刀,极其防备地盯着对面坐于暗影之中的人。
云兆玉细细打量她这个样子——长发如瀑流淌下来,交领在混乱之中被扯开了,虽则狼狈,却透着嗜血的气度,比之假意出来的温婉小意,要更为诱人。
想到她动辄杀人的习性,是如何培养出来的,他躁郁蔓延的心间,便莫名化开了一丝仿若雪陷的软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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