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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拒霜是被江逾白强行拉上马车的。
彼时江逾白三言两语与小厮交代着,让小厮入宫同岑侯爷报信,自己便带着岑拒霜上了马车。
车厢内气氛低迷至了极点,表哥就坐在了自己身侧,岑拒霜低着头一言不发,但也能感受到表哥发冷的视线游移于自己身上。
不多时,只听江逾白略带责备地问道:“小霜,不是让你少与太子接触么?”
岑拒霜紧紧捏着手指,心里忐忑不安。
江逾白越是这般问着,她越是控制不住自己反复回想着在破屋前目睹的一切。
她不知该如何同表哥提起,也不知怎么去求得答案。
江逾白盯着她的面庞,目光落至那润泽嫣红的唇瓣时,他不受控制地浮现出马车里岑拒霜扑倒在太子身上,还有他所见的,太子襟口旁的吻痕。
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几分,指节不自觉地捏紧。
江逾白挪开眼,倏地瞥见她的裙角沾满了灰尘,本应干净的绣鞋底部,粘连了好些踏碎的枯枝败叶,他回想起太子马车回宫门时的方向,连同岑拒霜下了马车后见到他的迥异反应,江逾白的目光顿时生寒起来。
“今日太子带着你去了何处?”
面对江逾白的发问,这样不掺杂一丝感情的问言像是在拷问刑犯,岑拒霜一路上憋着的心绪再也无法忍住。
她抬起头单刀直入地问道:“哥哥总是要我别和太子接触,那哥哥又在接触什么人呢?”
江逾白的眸子越发幽深,他俯身凑近,语气冰冷至极,“小霜,你看到了什么?”
岑拒霜感受着表哥的身形离自己越发的近,这样的距离,似有一堵厚重的泥墙朝她挤迫着,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她别过头去,恹恹说着,“我什么也没看见。”
江逾白蓦地抓住她的手腕,嗓音低沉,“……还是太子与你说了什么?”
“没有,没有……”
岑拒霜尤为抗拒地摇着头,根本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偏偏江逾白不依不饶,手上握着她手腕的力道不由得变紧,他加重了语气,再度逼着她,“小霜,回答我。”
岑拒霜只觉手腕被捏得生疼,像是要被他活生生捏碎了般,疼痛加持下,她的眼底不由得泛出泪来,面对从未对她如此的江逾白,岑拒霜心里的惊慌无措亦越发放大,她挣扎着便要抽出手来,偏又争不过男人的力气。
“哥哥!”
岑拒霜尖声叫着,“你弄疼我了。”
江逾白望着泪眼婆娑的岑拒霜,始才猛然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颤着指尖松开了手,“……抱歉。”
岑拒霜由着泪水潸然,委屈抵满了心尖。
她捂着仍然发痛的手腕,默了良久才抽噎着声,“哥哥,你以前不会这样的……”
江逾白不自然地放回了手,几度想要去查看她手腕上被他捏红的痕迹,又缩回了手没有向前。
而留意到她右手手心包扎的小小花结,他刻意缓了声,“你的手怎么了?受伤了吗?”
岑拒霜耷着脑袋,蜷着手指藏住了那花结,“没有事。”
与此同时。
皇宫一隅,天色将晚,城墙处挨个点满了灯火,明彻如昼。
高耸的墙头上,随风摇晃的火色照得一身红衣鲜明。
太子抬起手,松垮的大袖随之往下滑落,堆褶在臂弯,他垂眼看着自己袖口处略有疼痛的手腕,若有所思。
玄序在旁问道:“殿下,怎么了?”
太子随口说着,“你说,女人都是在想什么?”
玄序一时摸不着头脑,“殿下说的是……”
太子睨了眼城墙下的宫殿,群殿坐落于昏昏的夜色里,小如一粟,他轻蔑地笑了笑,“后宫那几个妇人善妒,父皇二十年来没有选过新人入宫,她们便互相算计,就算是孤,她们也恨得牙痒痒。
当然这也怪不了孤,谁叫她们的儿子都蠢笨如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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