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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午饭下来,有人意犹未尽,有人度秒如年。
袁来一人当先出了餐厅门,高访和林之俐边走边聊,在她身后,三人走向停车场。
外面一丝风都没有,闷,日色很薄。高访抬眼一望,天边聚集着大块大块铅灰色的云层,云层之下,是她倔强继续向前走的背影,每走一步,都更倔强上一分。
他在她走到车前按了开锁,看着她上了副驾驶,耳边林之俐还在极力促成下一次约会。
“玛戈大剧院下周即将上演威尔第歌剧《弄臣》,高总感兴趣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去看。”
“不了,谢谢。下周我排不开时间。”他礼貌拒绝,“再见。”说完也上了车。
林之俐却依然站在他车窗外徘徊不去,“高总,方便带我一程吗?我在英国拿的驾照,回国之后很不习惯,上次来赴约的路上就是因为发生了车祸才没能——算了,过去的事了,多说无益,但我今天喝了些酒,我害怕……”她靠在车窗边,离高访很近,近得能闻到她身上甜甜的香水味儿。她眼眶泛红,珠泪欲滴,白皙的手臂压着窗线,指甲上涂着一层果冻粉的甲油,“上次我真的好害怕,尤其是碰上的公务人员还那么凶……”她泪眼涟涟,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袁来。
袁来直视着她,唇抿成一条线。
“好啊,你上来吧。”高访说,发动了引擎。
“我可以坐在副驾驶吗?我坐在后面会头晕,我现在头就有些疼……”她痛苦地按了按太阳穴,双眼仍带着泪光。
“可以,”他点头,转向袁来,“你坐到后面去。”
袁来看着他,那双眼睛还是一如从前,可眼神却变了。她到底什么都没说,利落开门下车,还帮林之俐把着车门。
“谢谢。”林之俐在副驾驶上坐好,系上安全带。
“不客气。”袁来重重一关车门。
高访以为她随之便会坐到后座去,但她没有,她从车前绕过来,在他身边停下,拉开车门,眼睛看都没看他,看向地面上的黄线,“下车。”
“啊?”惊讶的不仅是他,林之俐亦发出如此一声。
“你喝了酒不能开车,我来开。”他认识她这么久,听她的语气就从没这么平静过。
“我没怎么喝。”高访说。确实没喝几口,专注聊天演戏,没空举杯。
袁来也懒得再掩饰什么,不由分说,生硬拉他下来,抬手抢去他手中墨镜按到自己脸上,直接坐上驾驶位。
“关门。”她说,调了下座椅。
高访在车边站了会儿,最后给她关上车门,自己也上了车。
她架着墨镜,看了眼后视镜,“安全带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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