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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拔焘对这样无礼的逐客令,并不在意,只在她福礼即将离去时,一把拽住她的胳膊:“你可知那处高台有多高?三丈,足足有四层楼高。你打算如何飞舞而下?”
日光太盛,芜歌抬眸看他时,只觉得刺目。她微微眯了眯眼:“我一会就吩咐家仆去画出高台的地形图。既然皇后娘娘当年能跳,就说明并不是没有可能。她能办到的,我也可以。殿下无需担心。”
拓拔焘又莫名地感觉到烦躁。他松开她的手:“你若需要什么,随时差人找本王。毕竟,你如今是本王的人,你丢脸,本王的脸面也无处搁。”
芜歌笑了笑:“我不会跟殿下客气的。”她说完,转身就走了。
而拓拔焘还站在原地,也不知是被日光,还是被她方才极其艳丽的笑容,耀花了眼。
官驿,狼子夜眸子阴郁地望着窗外。他已经这么站着快半个时辰了。
到彦之顺着他的目光望窗外,除了烈日和葱翠的树木,并无他物。其实,不肖看,他也知晓这银面杀手在想什么。若非他阻拦,狼子夜今日是执意要入宫,铁了心要揭开那张面纱的。
“后日乞巧节,她当真要凰舞九天?”这是狼子夜沉默了整个下午,开口的唯一一句话。
“嗯,她一早去宫里谢恩,才晌午就传开了。”
祭天舞,除非皇帝或太子另娶,几乎是要等一代人才能看一次。平城百姓闻讯,如何不激动?两日后的乞巧节,可想将是如何一派盛景?
狼子夜翻寻记忆里的那个女子。徐家的女儿娇生惯养,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只有在平坂那几日,她洗净铅华,才穿着农家女子的粗布麻衣,尝试着拎过半桶水。
从水井一路拎到厨房,半桶水只堪堪剩下一半。
功夫底子,她更是半点都没有。就她那样,竟要凰舞九天,从三丈高的高台飞下?她是疯了不成?
狼子夜觉得心口堵着厚重的闷气,从永安侯府门外见到那两人旁若无人的卿卿我我开始,他就有种挥剑的冲动。
“狼大人,今夜可要安排夜探永安侯府?”到彦之试探着问。
“不必。”狼子夜想都没想。若真是她,这仅剩的两日,她必然是要夜以继日地苦练的。他姑且先放过她,待乞巧节过后再抓她不迟。他问:“呈上的和谈书,拓跋嗣可有回复?”
到彦之摇头:“看来,坊间传闻,拓跋嗣从去年开始就放手政务,交给了拓拔焘,是真的。”
狼子夜脑海又浮现永安侯府门前的那位太子殿下,鲜卑男子向来就好皮相,拓拔焘那张英俊绝伦的脸,较之刘义隆也半分不逊色,更有一种蛊惑女子的风流之态。
那个女子最初相中刘义隆的,不就是他那副好皮囊?
他还记得,那个女子捧着刘义隆的脸,说的娇俏话,“阿车,你可真好看。若是个女子,定然是个倾国倾城的祸水。你听好了,不许去祸害其他女子!”
到彦之见狼子夜心不在焉的模样,不由蹙眉:“狼大人有何打算?陛下吩咐我们带回徐芷歌,只怕是不容易。”
狼子夜不语。
到彦之继续道:“若此次不能带回人,至少确认是不是她,也算完成了陛下的交代。离正月十八,日子还长,可以回建康再从长计议。”
狼子夜一听到那个黄道吉日,深邃的眸子便顷刻淬了冰:“徐羡之老匹夫,之所以放弃皇贵妃之位,原来图的是魏国的后位。通藩卖国乃灭族重罪。”他微微侧身,回眸看向到彦之,“抓回徐芷歌,便是他通藩卖国的罪证,我倒要看看,这青天白日,他还能权势滔天不成?”
到彦之被他的怒意瘆得敛了眸:“只怕徐小姐不会如狼大人之意。她如今的身份是得了拓跋嗣认可的,若说是人有相似,哪怕牵强也是说得过去的。况且,”他抬眸,看向狼子夜,“陛下是有心与她和解的,若是用强,恐怕适得其反。”
狼子夜的怒意似乎因“和解”二字而平息了不少。可转瞬,他冷笑:“亏得刘义隆思她安危,夜不能寐,她却已与别的男子谈婚论嫁了。”
到彦之不敢置喙徐芷歌的不是,只好敛了眸。
“帮我送份礼去永安侯府。”
到彦之从狼子夜手中接过一个黑色的锦囊,即刻便亲自走了一趟永安侯府。
侯爷以抱恙为由,未曾露面,只派了个老道的管家出来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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