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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凰鸟折翼（第4页）

一路，芷歌其实对事态猜到了几分，可真当她从父兄口中得知真相时，还是无异于

雳。

“不可能。”她的声音随着肩膀的轻颤变得不稳，“他不可能退婚！”

“不可能？我们明明封锁了消息，可你被掳的事竟然一夜之间传得满城皆知。朝堂

他手下那几个心腹左一个‘贞洁有损，不堪为后’，右一个‘求皇上三思’，他半点未反驳

那个卑鄙小人奏请嬷嬷给你验身，他却听了去！”乔之随手操起桌案上的砚台，砰地砸

上，碎作一地污渍，“忘恩负义的王八蛋！”

芷歌身上脸上都被溅了点点墨星。她犹自不觉，只惊恐地抬头望向坐在桌案后头，

语的父亲：“父亲，他他不可能的。”她重复。

他怎么可能由着那些人羞辱她？他怎么可能准嬷嬷给她验身？泪星在眸里直打转

口：“狼人谷虽掳了我，可我不曾不曾——”她似又想起什么，生生吞下后半句。

“幺儿，众口铄金、积毁销骨。真相如何，并不重要了。”徐羡之沉声，透着隐怒，

是一夜之间添了更多银丝。

“父亲？”

徐羡之比手止住她：“幺儿，为父一早就告诫过你，莫把所谓青梅竹马的情意看得

太尉、司徒、司空位列三公，刘义隆初登大宝，虽然是借我徐家之势，却也把我徐家视

钉。为父掌户部，控了朝政钱粮，你的兄长个个争气。我徐家文可治国，武可安邦

笑，“富可敌国。必为君王不容。只是为父不曾料想，他刘义隆羽翼未丰，竟然就动手了

芷歌震惊地僵站着。徐家之势，她从前也是知晓的。她前头有八个哥哥，只她一个

她的娘亲潘夫人，只生了两子一女，便是哥哥乔之，弟弟庆之和她。乔之弱冠之年便

眼，尚了富阳公主徐芙蓉。庆之年幼，今年才十一岁。

她的七位庶兄，皆从了军，除了大哥和五哥未立功勋便战死，余下的五位兄长皆称

勇，二哥徐湛之更是坐镇北方的安邦磐石。

父亲最强悍之处，正是在于他治家严苛到近乎残忍。嫡子接父衣钵从文，庶子皆

场，力掌兵权。是以，徐府才在短短三十年里从兰陵郡一默默无闻的没落家族，崛起成

下的首辅大臣。

君臣之间暗潮涌动的矛盾，她是知晓一二的。可她自信，一个是她的父，一个将

夫，有她这个纽带，他们终会君臣安好。可如今——

“不会的，父亲。”她倔强地轻喃，“他不可能，不可能的。”

徐羡之看向女儿的目光变得冰冷：“宫里的嬷嬷如今就在正堂，可要传她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