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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帐,刘义隆举剑横在邱叶志的颈前,气得整个人都在发抖:“邱叶志,是谁给你的胆子,在背后放暗箭!”
邱叶志面不改色:“阿车,舅舅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徐沅之非死不可。徐洵之若是识时务——”
“给朕闭嘴!”剑锋嵌入他的脖子,划出一道血痕,有鲜血涌溢,刘义隆一手比着剑,一手揪住邱叶志的后脑勺,“别以为朕不会杀你!”
邱叶志依旧面不改色,反倒是露出一丝笑意:“你的剑法是我教的。若你当真能手刃我,便算是冲破世俗的所有枷锁,也不枉我教导你一场。阿车,你天分极高,谋略上乘,唯一的缺点便是妇人之仁。”
“闭嘴!”刘义隆加重了手中力道,他当真恨不得杀了他,“徐沅之哪怕再可恶,也是朕的守将。他征战胡夏,是在为朕卖命。你下这种暗手,置朕于何地?叫朕有何面目统领三军?!”
邱叶志直摇头,叹道:“陛下,您错了。徐沅之是为他徐家卖命。北伐若是不利,还好,陛下可趁机收了他的兵权。北伐有功,陛下该如何是好?”
刘义隆甩开邱叶志:“朕自有主张!”
邱叶志跌退两步,撞翻案几上的茶盏,噼里啪啦碎了满地。他抬手捂了捂伤口,摇头道:“陛下多虑了。狼人谷的死士至死咬定了是受赫连勃勃指派。没人会怀疑到陛下身——”他话音未落,肩头已被刺一剑。
刘义隆执剑,残忍地搅动剑锋。
邱叶志的面色因疼痛而扭曲,却连闷哼都不曾有。
“朕最后一次警告你。若你再敢擅作主张,休怪朕不念师徒情谊!”刘义隆拔剑,邱叶志闷哼一声,单膝跪地。
是夜,芜歌领着十七偷偷溜出魏国军营,飞奔新平。她不能坐视三哥殒命。可惜是心一不在。不过,去年,她中杜鹃红之毒后,一直有服用心一配下的清毒药丸。她不清楚那清毒药丸能否有奇效,但身上既然带了一些,便总要试试的。
芜歌是第三天拂晓抵达新平的。十七早差了芜歌带去魏国的两个暗卫先行到新平,联络徐六郎。
三郎被安置在新平的徐府。府门前,徐洵之见到死而复生,做男子装扮的妹妹,泪雾花了眼。
“六哥,三哥在哪里?快领我去!”芜歌跳下马,便直奔入府。
洵之随了上去,并给老管家递了眼色。如今新平城,遍布了新帝的眼线,妹妹的行踪是万万不能暴露的。
“三哥如今如何了?请的是哪里的大夫?”芜歌边走边发问。
“最初是军医。后来。”洵之顿了顿,心有不平道,“陛下召来了毒圣欧阳不治。”
那个糟老头子?芜歌不由顿了步。
“昨夜才到的。实在是找不到更好的人,便只好把他安置在府上了。”洵之警惕地推开三哥所在的院门。
“那个老头解毒确实是有几把刷子。”芜歌不由有些后悔贸然前来了,若早知欧阳不治来了,她也不至于揣着那几颗药丸急匆匆地就来了。
“嗯。三哥喝下他的药,总算是退热了。”洵之推开房门,天色还暗,一行人并未掌灯。
守在睡榻前的小厮闻声站起,见六爷领着一个俊美得不像话的少年进屋,只觉得那少年眼熟,却怎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不由摸了摸脑袋。
“你出去吧。”洵之吩咐。
待屋里只剩下三人,芜歌才缓步踱去榻前,只见徐三郎面色淡青,双唇干枯开裂,竟是一副将死之兆。
泪瞬时喷薄而出,她捂住嘴,隐忍片刻,才道:“欧阳不治怎么说?”
“毒太霸道,治晚了。”洵之叹气,“保命或许可以,但再带兵打仗。”他摇了摇头,“怕是不可能了,便连寿数——”
芜歌牵起三哥的手,打断道:“能保住命就好。只要命在,总是能慢慢治的。”
“嗯。”洵之点头。
沅之醒了过来,缓缓睁开眼,看清来人,眸光一亮,近乎弹起身来。
“三哥,你躺着。”芜歌连忙摁下他。
沅之一脸惊诧地看了看芜歌,又看看洵之。
“我不能逗留太久。”芜歌从腰封里掏出一个蜡纸包,“这是心一给我配的清毒药丸,配合欧阳不治的药,应该是可以事半功倍的。”她递给洵之,“六哥,为了保险起见,你给三哥服用时,先给那老头瞧瞧,就说是建康那边赶着送过来的。”
“幺幺妹。”沅之虚弱地开口,“你你”
“我的事,回头让六哥告诉你吧。”芜歌抓住沅之的手,“你要保重身体。如果实在不能带兵了,就回建康吧。别勉强自己。”
沅之的脸色变了变:“只怪我不争气,父亲最需要的时候却——”
“这事如何能怪你?”芜歌打断他,“你别多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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