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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捏紧手,掩下心虚道:“我接手时就只有这些,缺失的许是杜姐姐生前花用了。”
纪棠闻言嗤笑一声,再次展开礼单,指着上面的红点道:“可瞧清了,我母亲花用出去的东西都做了标记。还剩下这些没标记的,是从表姑你手上不见的。”
金玉首饰十数件,丝绸锦缎三十七匹,瓷器器具六套,白银一万两,金叶子三袋……还有红翡头面一套。
李氏瞧着缺失的那些东西,心‘咚咚’直跳,硬着头皮道:“布匹绸缎存放久了会发霉朽坏,我瞧着怪可惜的,就拿来做衣裳穿了,你父亲身上所穿便是。”
纪棠看向纪林,纪林也低头瞧了眼自已的衣裳,面皮有些作烧。
但转念一想李氏说的也没错,与其放着朽坏,不如合理利用。
“还有你即将嫁去高门,总不能叫人看低了你去,你回来第二日我便挑了几匹上好的绸料,让人照着你的身量做衣裳,应当这两日就送来了。”李氏一副用心良苦的模样。
纪棠眸子微眯。
她回来第二日,李氏确实带人给她量过身形尺寸,说是要给她做新衣裳。
“器具家什,使用中避免不了损坏。至于银钱,你祖母重病卧床多年,看病吃药花费了不少……”
李氏绞尽脑汁,为所有缺失的东西都找足了理由。
她故意没说银钱是为纪林打点所花,就是想保全纪林的颜面。将其说到纪母头上,孝字当头量纪棠也不敢说什么。
纪林洞悉李氏的心思,心中感激不已。
对于李氏给出的由头,纪棠没有立即提出质疑,而是直盯着她问:“那红翡头面呢?”
她倒要听听她还能如何狡辩。
听到这四个字,李氏立时心中一紧。
她就知道红翡头面过于贵重醒目,纪棠不会忽视。
叹了口气,李氏面不改色道:“你去清河村的第二年,你母亲的陪嫁婢女偷盗了府中财物私逃出府,那头面许是被她偷了去。”
呵……这理由还真是够完美。
可她不信!
不止纪棠不信,就连纪林也有些疑惑。
当年的确有婢女出逃这回事,但他派人去追,将那婢女抓了回来,从她身上虽搜出些财物,却并未见什么红翡头面。
然眼下不是质疑的时候,让纪棠消停才是要紧。
于是纪林避重就轻道:“确有这么回事儿。”
“是吗?”纪棠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审视。
那目光似要将人看穿,令人十分不适。
纪林恼了,“你这是什么态度,难道我们会为了这么点东西诓骗你不成!”
“难道没有吗!”纪棠毫不畏惧的质问。
父女俩对视片刻,纪林恼怒道:“我生你养你这么多年,你一回来就要清算,半点不留情面。不过就是少了些银钱物什,你这般锱铢必较咄咄相逼,有把我这个父亲放在眼里吗!”
“呵……”纪棠看着恼羞成怒的纪林,有条不紊道:“我母亲陪嫁的丝绸锦缎,大多都是缂丝工艺,香云纱烟罗锦都是可存放几十年乃至上百年不坏的。”
“你们寻个由头穿用也就罢了,那一万两银子和三袋金叶子,我祖母是生吞银钱吗?什么药那般贵还治不好病?”
“莫不是请到了庸医买到了假药?”
李氏听的惊奇,诧异纪棠竟然懂布料。
定是玉嬷嬷那贱妇教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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