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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珩低头望着她递过来的信纸,并未马上伸手接过去:“当真给孤看?”
薛泠瞧了他一眼,“不看遍算了。”
她作势要将那信纸收回来,太子忙伸手拽住:“孤何时说不看了?孤不过是怕你不想给孤看罢了。”
他轻哼了一声,便将信纸拿到跟前,低头看了起来。
闻祁在信上并未说什么,拢共就三句话,旁的便是过去的三个月,他借用她商队的分银。
他心头一松,将信叠好,帮她放进了信封里头:“长风说,你让碧月去外头请了名大夫进来,当真是没有不适?”
薛泠摇了摇头:“没有不适,只是有些胃口欠佳。”
“胃口欠佳,为何不请太医?”
太子蹙了蹙眉,看了她一眼,“孤让长顺去请——”
“殿下。”
薛泠忙拦他,“不可。”
“为何?”
她瞧了一眼太子,低下头,望着自已还未有任何变化的小腹,轻声说了句:“殿下,我有喜了。”
“有喜了也不应胃口欠佳,外头的大夫自是不如宫里的太医,还是让长顺请——”
太子只当薛泠得了病,话说到一半,他才反应过来。
平日里遇事从来都是从容不迫的人,竟在这时呆滞了几分,他目光也望向薛泠的小腹,片刻后,方才开口:“可是真的?”
薛泠听到他这话,不禁笑了一下:“这种事情,难不成殿下觉得我骗你不成?”
“孤不是这个意思。”
太子握住了她的手,此时开口的声音莫名地沉了几分。
“那大夫,是何处请来的?”
薛泠听他这话,便知他担心她有孕的事情提前泄露出去。
“碧月在城外请的游医,我也是到下人房中请游医把脉,你若是不放心,我便让碧月带长顺去寻那游医。”
谢珩听罢,也知薛泠做事向来妥当,那游医便是猜到请他把脉的是何人,但他们向来是居无定所,更不会四处宣扬。
但今年父皇身子不好,谢珩只怕四皇子一党有什么动作,到底还是有些不放心,“孤让长顺去处理。”
薛泠点了点头,看着他起身,才想起他反应好似平淡了些。
难不成,太子不喜欢小孩儿?
薛泠皱了下眉,若真是这般,当真是有些难办。
可他是太子,又岂能没有子嗣?
又或者是,她这喜讯,来的不是时候?
因着这些猜测,薛泠夜里有些难眠。
太子在书房处理公务,进来时还有三刻钟便到子时。
房里点了助眠香,薛泠早就上床榻了。
今晚守夜的是碧月,见太子进来,她便识趣地退了出去,守在门口。
房里很安静,倒是窗外呼啸的风显得有些吵闹。
薛泠其实还未入睡,她听着太子一步步走近,很快,她便闻到那若有若无的熟悉的檀木香。
两人成婚这般久,太子平日里,便是在书房忙到很晚,也会来她这边落榻。
刚开始时,薛泠常常被他吵醒,睁眼便瞧见他正在她身旁躺下。
两人在黑暗中四目相对,他虽问她是不是被他吵醒了,却也从未说过不再来她这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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